p/p
p第73章-两个那个是两个什么！/p
p“何风能稳坐掌门之位这么多年,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蠢货。”秦少宇道,“按照黑风寨目前的地位,虽不能独步江湖,却足以让他享尽富贵荣华,又何必再动花花肠子。”/p
p“那可说不定。”沈千凌道,“人都是有野心的。”/p
p“没有实力做支撑,便不叫野心。”秦少宇道，“叫痴心妄想，小小一个黑风寨,再怎么翻也起不了大浪。”/p
p“那他明天叫大家去做什么？”沈千凌万分不解。/p
p“不知道。”秦少宇摇头，“我只能推断，他明日既不会下毒也不会埋伏,至于这次寿宴目的究竟是什么,要去了才能知道。”/p
p“好吧。”劝也劝不住，沈千凌捏捏他的脸颊,“明天小心。”/p
p“你要不要一起去？”秦少宇问。/p
p沈千凌吃惊,“我也要去寿宴？”/p
p“不想？”秦少宇看他。/p
p那当然不是啊,能一起去当然最好不过,可是我不会武功啊。沈千凌很没底气道,“你确定我不会拖累你？”/p
p“若是保护都保护不了,那我还有何资格把你娶回家。”秦少宇道，“一起去我也放心，省得还要担心会被偷袭。”/p
p“那好。”沈千凌点点头,“我们一起去。”/p
p梳洗完毕后,两人便一起出门去吃早饭。大抵是由于最近城中挥刀舞枪之人太多，因此寻常百姓难免心生恐慌，生怕会倒霉遇到江湖血拼做了替死鬼，故而都是能不出门便尽量不出门。整条街道一眼望过去，十有八|九都是江湖中人。/p
p既是江湖中人，那便没有理由不认识秦少宇与沈千凌，于是在两人从千坞水寨走到荷香楼的短短一截路里，少说也遇到了十几拨人打招呼。不过若只是单纯打招呼便也就算了，但大家却偏不，大家还要赞美一番秦宫主和沈公子真是好般配，才觉得尽到了礼数。在刚开始听时沈千凌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听了两个就变成敷衍淡笑，再后来就变成视若无睹，等到第十五次被拦住时，沈小受终于成功地暴躁了。/p
p不要再滔滔不绝说一些“佳偶天成龙凤呈祥”之类的句子了，我们只是想去吃个汤包而已啊！/p
p你们还有完没完了。/p
p“想当年我曾在武林大会上与沈庄主同席而坐，当时沈夫人也在。”对方还在喋喋不休赞美，“现在看看，沈小公子眉目真像是和沈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p沈千凌到，“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女人？”/p
p秦少宇闻言险些笑出来。/p
p对方愣了一下，“自然不是，沈公子英俊潇洒，简直就是英武不凡。”拍马屁这种事情一定要懂得厚颜无耻。/p
p“哦。”沈千凌点头，“那你就是觉得我娘像男人。”/p
p……/p
p“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转告娘亲，白龙教副教主说她长得英俊潇洒。”沈千凌表情很认真。/p
p对方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秦少宇。/p
p“凌儿与你闹着玩的。”看够热闹的秦宫主打圆场，“白教主莫要放在心上。”/p
p“自然自然，沈公子真是天真烂漫。”对方赶紧顺着台阶下，带着人迅速离开。/p
p“哼。”沈千凌踢踢小石头。/p
p“若不是生在日月山庄，这种性子难免会吃亏。”秦少宇揉揉他的脑袋，“以后莫要太任性。”/p
p“……”其实我本来也没生在日月山庄啊，沈千凌心里闷了一下。/p
p“不过也没关系。”见他神情有异，秦少宇只当是他不高兴听，于是又道，“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想闯多大的祸都行。”/p
p沈千凌哭笑不得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哪有这么不懂事。”/p
p“嗯，凌儿最乖。”秦少宇笑着拉过他的手，“不提这些，我们吃包子去。”/p
p荷香楼里，老板原本正在柜台后算账，一见二人进门便赶忙迎上来，脸几乎笑成一朵花。做生意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虽说都是花银子的客人，却还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眼前这二位爷便是一等一的贵客，要好好招待才成。/p
p“两笼汤包，一碗牛肉粉丝，一碗龙须面。”坐下之后，秦少宇问沈千凌，“还要些什么？”/p
p“不要了。”沈千凌摇头，因为他有点想减肥。/p
p“好嘞，二位客观稍等，马上就去备。”老板点头哈腰下去准备，沈小受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自己倒了两杯浓茶却没喝，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头装着两枚银色细针——是花棠先前特意为他准备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吃什么都要先试一试。/p
p验过确认没毒后，沈千凌才把茶水递给秦少宇。/p
p秦宫主嘴角一扬，“夫人好贤惠。”/p
p沈千凌懒得理他，一边喝水一边往窗外看风景。/p
p街边坐着一个白发老人，正在一边拉二胡一边乞讨，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个人肯弯腰丢个铜板。沈千凌有些不落忍，刚准备下去给他些银两，两片金叶子便已经“叮当”一声落在他碗中。/p
p老人愣了一下，抬头往酒楼二楼看。/p
p秦少宇冲他笑笑，伸手指指沈千凌，“我夫人说了，让你早些回去休息。”/p
p沈千凌：“……”/p
p老人虽说不懂为什么所谓“夫人”看上去好像是个男人，不过还是千恩万谢连连作揖，周围有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赞叹沈小公子真是宅心仁厚，简直就是菩萨身边的金童下凡。/p
p“大庭广众，不准叫我夫人。”沈千凌警告，“今晚睡地板。”/p
p“你不讲道理。”秦少宇敲敲桌子，“我分明就是在做善事。”/p
p“就是看在善事的面子上才让你睡地板。”沈千凌道，“否则就睡马圈了。”/p
p真是非常狠！/p
p秦少宇叹气，“最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p
p“那又怎么样。”沈千凌充分表达了一下不屑。/p
p“小心为夫家法伺候。”秦少宇眯眼。/p
p沈千凌立刻凄楚含泪，“刚睡完就打，你怎能如此对我。”/p
p秦少宇：“……”/p
p沈小受洋洋得意，和我演。/p
p简直就是不自量力。/p
p“摔伤脑袋之后，倒是比以前会哭得多。”秦少宇剥给他一颗花生米。/p
p沈千凌莫名其妙，“什么叫比以前会哭很多？”/p
p“先前你也经常在大家面前装哭。”秦少宇道，“只是比起现在来，差远了。”/p
p沈千凌：“……”/p
p是吗。/p
p热腾腾的包子很快就端上来，沈千凌低头吸了一口汤汁，满足无比感慨万千，这才叫人生。/p
p秦少宇喂给他一勺粉丝，“吃个包子也能这么高兴。”/p
p“有包子吃当然高兴。”沈千凌嚼嚼咽下去，“不然人生会少许多乐趣。”/p
p“若是人人都如你，怕是连世道都会太平许多。”秦少宇用拇指蹭掉他嘴角的汤汁，“只是如你所言，这世上有太多人心存贪念。”/p
p“比如呢？”沈千凌问。/p
p秦少宇看了眼楼下。/p
p沈千凌好奇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就见赵五正抱着一包点心，一边走一边吃，看上去很是闲适。/p
p沈千凌迟疑，“你是说小五心存贪念？”/p
p“自然不是他。”秦少宇道，“我说的是他盯的那个人。”/p
p沈千凌闻言更吃惊了，“他在盯人？”/p
p看起来明明就是在吃早点逛街。/p
p“嗯。”秦少宇点头，“今天洪飞煌约了祝青岚见面。”/p
p“你若是不说，我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沈千凌揉揉太阳穴，“最近好像记性不太好。”/p
p“你不需要记住这些事情。”秦少宇夹给他一个包子，“记住我一个便足够。”/p
p“那也不能让你养一辈子。”沈千凌吃面条，“等到这阵子过去了，我还是要找些事情做的。”/p
p秦少宇被他逗笑，“你想要做什么？”/p
p“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还是会很多东西的。”沈千凌怒了一下，你这是在鄙视我吗！/p
p“嗯。”秦少宇收起笑容，严肃道，“武功肯定不会，经商也从来没试过，作诗不行不能当夫子，医术就更加一窍不通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我的凌儿果然会很多东西。”/p
p沈千凌悲愤，“你居然讽刺我！”/p
p“说说看，你除了做小米虫，还能干什么？”秦少宇弹弹他的鼻头。/p
p作为一个长有小小凌的纯爷们，沈小受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伤害，于是愤然怒道，“我会唱戏。”/p
p没错他真的会。前世的时候为了演一个民国戏子，他还真去拜师认真学过三个月，博得了业内外一片称赞。/p
p秦少宇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唱戏？”/p
p沈千凌严肃点头。/p
p“胡闹什么。”秦少宇脸一沉，“下九流的勾当，不许去。”/p
p沈千凌拍桌，“你敢歧视文艺工作者。”/p
p秦少宇皱眉，“文什么者？”/p
p沈千凌：“……”/p
p算了算了，就知道和你没法沟通。/p
p“把你要唱戏的念头收起来。”秦少宇捏起他的下巴，“下次若是再说这种话，看我怎么收拾你。”/p
p“搞什么这么严肃。”沈千凌莫名其妙，“唱戏而已，又不是卖身。”/p
p“你见过哪个戏子不卖身？”秦少宇反问。/p
p沈千凌本来想抗议说“凭什么戏子就要卖身”，后来想想在前世还真有挺多这种事，于是只好可耻地缩了回去，有气无力弱弱道，“我就是说说而已。”/p
p“乖。”秦少宇喂给他满满一大勺牛肉，“你若是想做事，我与千枫都会教你，以后不许再说唱不唱戏的话。”/p
p“我大哥什么时候来？”沈千凌一边吃一边问。/p
p“应该就是这几日。”秦少宇道，“千谦也去了王城看千帆，没了儿子陪在身边，想必如今日月山庄里，二位夫人正争风吃醋闹得欢。”/p
p沈千凌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幸灾乐祸。”稍微有点大侠的气质啊，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兴致勃勃。/p
p“怎么会。”秦少宇正色揪住他的脸，“那可是我的岳母大人。”/p
p“少来。”沈千凌一巴掌拍开他，又嘀咕，“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夫人。”除了娘亲和二娘，还有十几个侍妾，简直就是纸醉金迷。/p
p“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秦少宇道，“岳父大人当年是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处处留情却又处处负心，后来还是岳母大人出面，才将其中一些女子接到日月山庄。”/p
p“当真？”沈千凌瞪大眼睛。/p
p居然还有这种事情。/p
p“是。”秦少宇道，“这在江湖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碍于日月山庄的地位，所以风言风语都被压下去了而已。/p
p沈千凌不解道，“那我娘为什么要将那些女子接到日月山庄？”按照她对二娘的态度，难道不应该很爱吃醋才对，还会主动接其他姑娘进门？/p
p“你可知道沈二夫人的背景与地位？”秦少宇问。/p
p沈千凌摇头。/p
p“她是朝中九王爷的侄女，虽说算是远亲，却也多少是个有身份的大家闺秀。”秦少宇道，“某年在花灯会上与岳父大人相遇，两人便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p
p沈千凌：“……”/p
p大家闺秀和江湖少侠，果真撞在一起就会出事。/p
p“当时岳父大人已经成婚，却还是沉沦在温柔美人乡，两人私下一来二往，沈二夫人就有了身孕。”秦少宇道。/p
p沈千凌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还有细节。/p
p秦少宇淡定道，“沈二夫人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千谦。”/p
p所以我那不靠谱的二哥就又转述给你了吗？真是非常没节操。沈千凌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一下他。/p
p“好吧，我不说了。”秦少宇低头吃面。/p
p“这位大侠。”沈千凌泪奔握住他的手，“说书不能只说一半。”/p
p秦少宇喂给他一个豆腐，“女子未婚先孕，而且还和皇室有关，若是传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条。沈二夫人却宁死也不肯堕胎，岳父大人又年轻气盛，觉得自己遇到了至情至义的好姑娘，于是便要不顾一切与她私奔。”/p
p沈千凌：“……”/p
p这爹也太……渣了。/p
p“后来沈夫人知道此事后——”/p
p“等等。”沈千凌纳闷打断，“我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不应该很隐蔽才对。从王城传到千里之外的江南，这得要闹得多沸沸扬扬，那二娘还能活？说不定连爹也很命悬一线。/p
p“唐家堡出来的大小姐，若是想知道什么，你以为会很难？”秦少宇笑着摇摇头，“岳母大人先前不说不问，却不代表他不知道。”/p
p沈千凌吃惊道，“你说我娘当年，派人监视我爹？”/p
p“算不上监视。”秦少宇道，“妻子想知道自己的相公去了哪里而已，合情合理。”/p
p“然后娘亲是怎么做的？”沈千凌问。/p
p“岳母大人当即拿出无数奇珍异宝，甚至还有她当年的陪嫁，不动声色派唐家人用最快的速度一路押运北上，缠着红绸敲敲打打绕了大半个王城，最后送到了九王爷府中。”秦少宇道，“于是第二天，全王城都知道了日月山庄庄主要向九王爷家的小姐提亲，而沈夫人深明大义，亲口允诺愿与之平起平坐，从此以姐妹相称。”/p
p“……”沈千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p
p“岳父大人得知此事后，自然也深被此举感动。”秦少宇道，“所以说若论心机手腕，日月山庄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岳母大人。”/p
p“那又如何。”沈千凌叹气道，“我爹照样还是娶了别人，亲自派人上门下聘，她当年一定心里很苦。”/p
p秦少宇一愣。/p
p沈千凌继续问，“那其余十几个女子呢？”/p
p秦少宇握住他的手，“如你所言，她当年心里一定很苦，所以才会在二夫人进门后，又派人去天下广寻曾和岳父有过私情的女子，全部接到了日月山庄中。”/p
p年轻貌美的二房夫人刚进门，想也知道定时日日相守时时相缠。但当年沈夫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独守空闺，心里如何能不怨。/p
p既是自己得不到，那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起进门，到时候谁还能独享恩宠。/p
p“我娘真笨。”沈千凌道。/p
p秦少宇问，“为何？”/p
p“天下男子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我爹一个。”沈千凌道，“既是留不住心，又何苦为了留住人而如此作践自己。”/p
p秦少宇揉揉他的脑袋，“不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爹娘。”/p
p“我只是为她委屈而已。”沈千凌心里有些堵。/p
p“我说过，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秦少宇坐在他身边，“当年那十几个女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然有机会嫁入日月山庄，因此纷纷对沈夫人感恩戴德，只恨不得挖心相赠。”/p
p沈千凌抱住他的腰没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