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项西低头看着放在床上的衣服,“还买得这么全呢。”
“我看你衣服也不多吧,每次见你都是那件羽绒服,都不暖和了吧,”程博衍想看他是不是真哭了,但项西一直就拼命低着头,也看不清,他只得拍了拍衣服,“我估计着随便买的,大小应该差不多。”
“合适的,我一看就知道能穿。”项西低头进了厕所。
程博衍听到他在里面很响亮地擤鼻涕,下意识地跳起来挤了些消毒液到手上搓了起来。
“哎,舒服!”项西出来的时候鼻尖有些发红,但眼睛很亮,脸上也带上了平时的笑容,“哥,你……又犯病了啊!”
“擤个鼻涕跟吹喇叭似的。”程博衍皱皱眉。
“这才是擤鼻涕的正确姿势。”项西眯缝着眼笑了起来。
“你的东西都在这儿,”程博衍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之前项西的那些小零碎,“还有那个坠子,我没带在身上,一会儿……”
“哥,”项西把程博衍拉到窗户边,很小声地说,“能商量个事吗?”
“嗯?”程博衍看着他。
“有个事想求你……我知道不太合适,但是……也……也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就那个坠子……”项西抓抓头,说得有些艰难,“那个坠子,能……能先放在你那儿吗?”
程博衍愣了,他没想到项西会说出这么一个请求来。
愣了两秒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坠子是个值钱玩意,先不说来路不明,就光冲价值,放在他那里就不太合适。
但没等他开口拒绝,项西就又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不合适,但是我求求你,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只有放你那儿我才放心。”
“这个还是你自己拿着,”程博衍摇了摇头,“我……”
“哥,哥,”项西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保证,那个坠子真是我的,真的是我的,不是抢的也不是骗来的,真的是我的,捡到我的时候就在包被里的,是能证明我身份的唯一东西。”
这又成了证明身份的重要物证了?
程博衍觉得自己自打碰上项西之后就一直处于这种晕头转向的状态里,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的说法让他简直应接不暇。
“再说,我住院这么久,还做了手术,你往我腿上敲的还是进口钉子……我看了账单,吓得我一激灵,钉子都差点儿吓掉了,”项西抓着他胳膊没松手,“这钱我一下真拿不出来,这个坠子放在你那儿也算个抵押吧……”
“我也没让你马上还钱,”程博衍叹了口气,“你给我写个欠条就成。”
“我写个欠条能信吗?我自己都不信啊,”项西也叹了口气,“要不说你是好人呢,我给你写个条子,然后我跑了,你上哪儿找我去?”
程博衍没说话,他并不是不在乎这钱,不是小数,他不可能就这么白送给项西,白送了四千已经够圣洁的了,但他也不想让项西用那个坠子来抵押,这种来路不明又价值那么高的东西实在太没谱了。
“哥,哥……”项西抓着他胳膊又晃了晃,“我知道我说话不太可信,但这件事我不骗你,你救了我,我不可能拿个偷来的坠子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