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歇了一会儿,程博衍去洗澡,项西坐在客厅里继续看晚间新闻,比起下午,已经有了一些进展,说警察已经开始在附近几座城市的车站和高速追捕,还发布了嫌疑人的照片,请市民如果见到就举报。
项西盯着电视上平叔和二盘的照片。
“梁川平,肖俊,”程博衍洗完澡出来,站在沙发旁边念了一下屏幕上打出来的名字,“长这样啊。”
“我第一次看他俩证件照呢,”项西轻声说,“真难看啊,二盘那脾气居然没把照相馆给砸了啊……”
程博衍没说话,过去在他脑袋上抓了抓。
“我那个吊坠,”项西抬起头,“在吗?”
“在呢,我锁柜子里了,”程博衍点点头,“要看看?”
“嗯,突然想看看。”项西说。
“等着。”程博衍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他手上:“怎么了?”
“如果平叔被抓了,”项西打开盒子,盯着盒子里的吊坠,“一般人就见不着他了吧。”
“你想见他?”程博衍看了吊坠一眼。
“不知道,其实不想见,”项西皱皱眉,“但我本来还想着,有机会问问他……我到底……是捡来的还是偷来的还是……我就想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
程博衍没说话。
项西叹了口气,还是皱着眉:“但其实想想,找他问了也是白问,他不会告诉我的,他那人我太了解了,他不会让我过得舒服,但凡有一点儿机会,他肯定希望我心里一辈子都戳着这根刺,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的。”
“项西,我说点儿你可能不愿意听的,”程博衍扒拉着他的头发,“你头发该剪了,长了,还都立着。”
“哦,就说这个啊?”项西笑了笑。
“人呢,就活个方向,路在前面,希望也在前面,想事做事都要往前看,”程博衍一下下轻轻揪着他的头发,“赵家窑,你从哪儿来,都在后头,想想没什么,但别被这些东西扯着。”
项西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把脑袋一仰,看着程博衍笑了笑:“我是谁?”
“你是项西,也是小展,还是我儿子,这些都不冲突,不管你从哪儿来,怎么来的,经历过什么,你都还是你。”程博衍看着他。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项西看着电视,程博衍坐在沙发另一头看电视,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那碗面条吃中毒了,歪着头没一会儿眼睛就眯缝上了。
“你困了啊?”项西问。
“嗯?”程博衍睁开眼睛,“有点儿。”
“那……睡吧。”项西坐了起来。
程博衍去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项西正站在书房门口。
“你睡吗?”程博衍过去戳了戳他的泪痣。
“我也睡啊,我又不看书,你睡了我一个人干吗啊?”项西说。
“睡书房啊?”程博衍笑着说,“你不是喜欢我这张床吗?”
“以前约法三章里还有不许睡你床这条呢。”项西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