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殿。
阿斯兰直接一道攻击就挥了过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有话就到天上去和巫神说吧!”
这个人有话要单独与他说,阿斯兰并没有耐心。他只是不想在麦尔娜面前动手,和她再吵一架。
卫敛跟阿斯兰出来的时候麦尔娜焦急地想要阻拦,被卫敛轻轻摇头阻止了。当时那个情况,麦尔娜表现得越在意,阿斯兰反而越生气。
麦尔娜想了想,觉得卫敛也不是傻子。他只要摘下面具,阿斯兰见了那张脸自然不会冲动,卫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干脆放弃劝阻的念头。
于是两人就转移阵地,来到了圣子殿。
圣子殿的院子里栽着大片蝶兰花,紫色泼泼洒洒,香气浓郁至极。阿斯兰怕毁了那些花,没在院子里动手,一直忍着怒气进了殿,立刻就拔剑攻击。
脱离麦尔娜的视线范畴,阿斯兰一句废话都懒得说。隐忍多年又醋意滔天的男人没有理智,只想杀了眼前这个人,这道攻击可谓是毫不留情。
卫敛却一改在圣女殿中弱不禁风的模样,步履轻盈,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道攻击。
阿斯兰目色一凝,立刻又挥出第二剑,这回卫敛没有避,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剑身。
内力注入进去,阿斯兰犹如刺一面铜墙铁壁,不得前进分毫。他目露惊色,咬牙沉声道:“你是何人?靠近她想要做什么?”
之前在圣女殿,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显然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他隐藏实力接近麦尔娜,究竟意欲何为?
阿斯兰受不了麦尔娜对别人动真心,更受不了别人带着目的欺骗麦尔娜的真心。
他爱之若狂求之不得,想要好好守护的姑娘,岂容他人算计践踏。
卫敛微一用力,那青铜打造的剑就直接碎了。
只握着一个剑柄的阿斯兰:“……”
如果这个人的目的是要杀他,那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反杀了。
“圣子不妨坐下,听我慢慢道来。”卫敛礼貌道。
阿斯兰强撑着:“……我要是不想听呢?”
卫敛手上握着一块锋利的青铜碎片,含笑道:“你会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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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摘面具的时候阿斯兰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怎么是你!”阿斯兰震惊。
他自然记得卫敛的脸。
秦国国宴之上,公子敛惊艳众人,那般风华令人见之难忘。
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公子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王会放他出宫?
还有,这公子敛当初分明不会武功……怎会是如此强大的绝世高手?
纵有一堆疑问,阿斯兰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被卫敛一句“你知道,麦尔娜为何会变成这样”给惊得什么都忘了。
“你什么意思?”阿斯兰顿时什么也不关心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句。
“我来此地是为一点私事,不便多提。”卫敛道,“巧的是,途中遇见一名女子,同圣女一样喜爱与不同男子行鱼水之欢。我见了她,就仿佛见到第二个圣女。”
阿斯兰淡声道:“那样的女子又不是没有,有何稀奇。”
“可我闻到她身上的香,与圣女身上也一模一样。”
阿斯兰眉目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
卫敛接着道:“然后我得知,她并非出于自愿。”
阿斯兰面色一变,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卫敛了然:“看来你想到那人是谁了。”
林嫣儿果然和麦尔娜有关联。
阿斯兰脸色阴晴不定,定定望向卫敛:“我怎知你不是在诓我?”
“骗你这些对我有何好处。我与圣女是朋友,见其中或有蹊跷,才想着来提醒你们罢了。”卫敛从怀里掏出一卷画轴,“你要是还不相信,那你可认得此人?”
画卷落下,画上赫然是林嫣儿的模样。
阿斯兰僵硬地盯着死死那幅画,眼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去,变成一种绝望。
他哑声道:“……我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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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样顺利。他还以为以阿斯兰的戒心,他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人配合,不曾想只是出了一幅林嫣儿的丹青,说了句林嫣儿身不由己,阿斯兰就跟天塌了似的崩溃。
绝望中的男子脆弱得不堪一击,卫敛不过稍稍安慰了几句,他便跟抓住救命稻草般,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我早就该发现不对劲。”阿斯兰痛苦道,“我明明已经发现了……我为什么不敢怀疑?我为什么不怀疑那个人!”
卫敛抓准机会问:“哪个人?”
阿斯兰沉默许久,冷笑一声:“我们叫她姥姥。”
“世人称她为,国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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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和麦尔娜,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梁国讲究“君权神授”,对神灵的信仰渗透到方方面面,根植进骨子里。王权形同虚设,神坛的地位远高于王宫,就连军队也更加听命于神的指示——这指示自然是由能和神灵沟通的国巫下达的。
可以说,梁国没了王室,还能够照常运转,没了国巫,那整个国家都得陷入混乱。
国巫神秘而强大,一年中唯二在大众前露面的机会就是巫神日祭祀与花神节巡城。她容颜不老,青春常驻,数十年如一日,被举国上至梁王下至百姓视为神女。
国巫称巫神喜欢年轻的少男少女,是以每隔几年就会从民间挑选出一批四五岁的孩子,培养数年,从中选出最优秀的一男一女担当圣子圣女,又被称为“神使”。
神使的担任周期是七年。他们从十一岁开始担任,一直到十八岁,年龄偏大了,就会卸任,再次选上新的圣子圣女。
卸任后的前任圣子圣女,将会获得自由,带着大笔的金银珠宝离开王城。因为神不喜欢看到自己曾经的神使不再年轻的模样,所以他们不能继续留在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