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见这个来者不善的年轻人又返回他的车里,松了口气,放下洒水壶,转身回屋打电话了。
褚韵峰很快接听了电话,“喂。”
“先生,有位姓何的年轻先生门找您,您要见他吗?”
“姓何?”褚韵峰的声音有些紧绷。
“是的,他说他叫何慈颂。”
“他现在在别墅里?”
方婶看了看院外的车,回道:“何先生在他的车。”
“请他进屋吧,告诉他我一个小时后到家。”
“可我看他的样子,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您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好的。”方婶放下电话后,走到院门前拉开门,说道:“何先生,您进来等先生吧,先生一个小时后到家。”
何慈颂迈开大长腿,明明一身板正的西装却硬是穿出一股雅痞的流氓味来。
方婶收了心神,请何慈颂在客厅里坐下,然后给他了瓜果、点子和茶水,把电视摇控和家里的络密码都告诉他之后退下了。
何慈颂靠在沙背,长腿不着力似的随意伸着,仿佛是在自己家一般,一点也没拿个儿当外人。
褚韵峰在一个小时后准时到家,他放下公包之后,目光便情不自禁地放到了何慈颂的身。
何慈颂表情冷漠和淡然地回视着褚韵峰的目光,完全不似见亲生父亲的场面。
褚韵峰有一阵恍惚的尴尬,他借着换下西装外套和换鞋的短暂时间平复了纷乱的情绪,然后步履平缓地走到何慈颂对面的沙坐下。
何慈颂斜眼看着褚韵峰的动作,从鼻子里淡淡地哼了一声。
褚韵峰说道:“你终于来了。”
何慈颂闻言多看了一眼褚韵峰,觉得褚韵峰这句话里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褚韵峰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既对不起你妈妈,又对不起你和你妹妹。这世界最至情的人我都对不起了个遍。”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的身世了。”
“你是我儿子的事我很早前知道,也在默默关注你的消息,只是因为对你妈、你外公外婆的亏欠,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这个借口不错,一句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一个死人和两位老人的身了。”
褚韵峰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么说也并没错。我是太懦弱了,轻易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以此来标榜自己的无辜。”
何慈颂见他认错认得如此快,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放过你了?”
“我没有指望你能原谅我、放过我。我对你所犯下的错误这么多年忽视小语的错还严重,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很难推脱这个责任。对小语,我以前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我以为你妈妈怀的双胞胎,一个是小铭,一个是你,根本不知道另一个是女孩儿。”褚韵峰搓了搓自己的脸,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这段难挨的对话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