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几乎随便组成一句话往外蹦。

        要是顾道明天再出现，她都不会这么失态。

        这一次，她的情绪是因为看到顾道而崩溃的。

        整个情绪还没安定下来的时候，又看到他，失控已经成为定局了。

        顾道的手在黎悠悠的身体两侧悬空放着，既不回抱住黎悠悠，也没放下，只是僵硬地放在空。

        黎悠悠见顾道全无反应，失望地松开了手，眼睛里满是眼泪。

        那些晶盈的眼泪让他的心猛地揪紧了，哑声说道：“我不值得你哭。”

        黎悠悠难堪地偏过头，胡乱地擦了擦脸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她觉得她没劲儿透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她，她还把自己放得如此低，简直是低到尘埃里了。

        顾道微凉的手握住了她胡乱抹眼泪的手，在黎悠悠惊讶的眼神轻轻为她擦拭起来。

        他脸的神情，眼睛里流露的认真都让黎悠悠被失了定身咒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道直到帮她把眼泪都擦干了，才低声道：“你这是何苦呢？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好吗？非得跟我一个病秧秧的人搅在一起做什么？好玩吗？”

        “你健康还是生病，对我而言都是你，没有区别。”

        顾道知道在她心里是这样的答案，然而听到她毫不犹豫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不自觉地颤了颤，仿佛把整个灵魂得震颤了。

        顾道抬头看了看公寓楼，说道：“面一直有人打扫，要去坐坐吗？”

        黎悠悠不是个傻乎乎的女孩儿，大半夜的一个男人邀请她去坐坐，一定有潜台词。

        但这个人是顾道，他无论要对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黎悠悠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道的眼顿时满是疼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生怕她突然消失了一般。

        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往楼走去。

        顾道用指纹刷开了公寓大门，连灯都没来得及开的时候在黑夜里把身高仅到他胸口的女人紧紧地拥在怀里，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勒疼黎悠悠了。

        黎悠悠也紧紧地回抱住他，眼泪再次盈满眼眶，情绪激荡起伏太大，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激烈的眩晕当。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顾道按开了开关。

        桔色的暖光流泄在屋内，让两人的眼睛有了片刻的不适。

        顾道把黎悠悠不知何时落地的背包捡起来，放到客厅的沙。

        然后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和一瓶酸奶。

        黎悠悠把目光放在酸奶，心不知不觉地落了地。

        她已经可以确定顾道的心里是有她的。

        如果没有她，这里又怎么还会有她喜欢喝的酸奶？

        在她没出现在顾道的生活之前，顾道的冰箱里是没有酸奶的。

        因为他的饮食被控制得很严格，严重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