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运在旁边听了周老爷子所说的话也大致能猜出来他们是怎么对话的,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是有寒墨的消息了吗?”
周老爷子缓缓的点头,“你在这等我,我下楼去见见寒墨。”
“我也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我跟您一起去吧。”
周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我自己一个人去,谁都别跟着。”
说完,他拿起拐杖颤巍巍的走出去。
周运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拳头微微握紧了。
……
周老爷子走得很慢,但楼楼下的距离并不长,走的再慢,十分钟之后也到了。
当他站在周寒墨的病房外时,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敲门或推门。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小孙子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这个爷爷做的终究是不到位。
他可以猜测周寒墨算是失忆了,也不是今天才恢复。
他恢复了一点记忆之后,他究竟在想什么?又受了怎样的挣扎和煎熬?
周老爷子不敢深想。
寒墨还是个孩子,怎么承受了这么多?
周老爷子在病房外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病房内,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背对着他坐着。
光是那个背影,周老爷子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周寒墨听到声音,动作迟缓的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杵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颤抖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周寒墨缓缓地站了起来,伸手扶住了他。
周老爷子握住了他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你没事好,没事好。”
“多亏了霍家人。”
周老爷子看着他,“你在责怪爷爷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给爷爷打电话?”
“您并不知道我出事了对吗?”
“你叔叔说你出国了,这个学期都不学,要下个学期才回来。他可能也在找你。”
周寒墨轻轻笑了笑,“您相信他的话吗?”
周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不相信你,你出事的时间太巧了。”
“我也这么觉得。他一有了儿子,我立马出事了。”
周老爷子的眼睛藏了隐痛,“苦了你了。”
“爷爷,有些伤口需要我帮您拉开吗?”
“那些伤我知道,只是你年纪还太小了。我不希望你在这么小的时候参合进这样的事情里来,你好好的长大什么都重要。”
“所以您要委曲求全吗?”
周老爷子叹息了一声,“也许从你的年纪和阅历看我现在的做fa hui觉得我太冷了,但我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为了你和你爸爸。”
周寒墨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周老爷子伸出老迈的手摸着摸他的头,“你爸爸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但你那个时候还太小,我又老了。我那个时候已经要退了,你又还没有能补空缺。你叔叔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这些冰冷的利益抉择你是否能明白,然而我们周家要是这么长时间断了仕途,再连起来难了。”
周寒墨拳头握得死紧,一言不。
周老爷子说完这番话也觉得疲惫不堪。
病房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谁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