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呀?大嫂这样,我这心里就更好奇了。大嫂,你可别吊着我,要不然我得睡不着觉。”
柳氏叹了口气说:“昨晚咱们这街上冻死了三个老人。听说隔壁县里,冻死的人更多。”
萧真想到昨晚那阴冷的寒风,若是家里稍穷一些人确实难捱下来的。
“夫人,您就别伤心了。”柳氏的贴身丫头说道:“大家不是在说县令白大人已经开始放棉褥这些了吗?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再有了。”
“说到这个,磊哥和子然今天都拿了一些旧衣旧被去县衙。”柳氏心情似好了些:“不知道我能为这些人做点什么呢。”
“大嫂,你和大哥都是好人。”萧真由衷的道。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瞧你说的,但凡有点同情心的,都会想出点力啊。”
这一天的雪没有停过,夜幕降临时,雪又变大了。
韩家大哥回来时,见韩子然还没有回来,讶异道:“我把旧物放在县衙就回了铺子打理,以为子然早已经回来了,这应该还在县衙吧。”
“姐夫还在县衙里做什么?要不要我去把他去叫回来。”赵介问。“不用了。”萧真看着满桌子的菜:“既然他没让人回来说,应该是回来用饭的,咱们先吃,给他盛一些出来就好。”说着,拿过一个干净的碗,给夹了些菜放在里面,
又让任氏去锅里热着。
“这天气啊,怎么这般怪异啊。”韩家大哥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目光落在外面既阴沉又阴冷,还下着大雪的天气上:“我长这般大,从没有遇见过。”
“是啊。这雪眼瞅着比昨晚好像还要大。”柳氏也有些吃不下饭。
方香儿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照常大口大口吃着饭:“这老天爷想干什么,咱们也阻止不了。”
萧真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门外的飘雪,若有所思。
韩子然回来时,大家正在火炉边上烤着火。
任氏赶紧将热着的饭菜给他拿出来,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韩子然说道:“以后咱们家里能省尽量省着。”
“怎么了?”韩家大哥忧心的问:“难不成真如白大人所说会有灾情吗?”
萧真目光一动,白皓竟然也这般说吗?
“就今天一天而已,阿扎城冻死了三百多人,进贤县也冻死了一百多人。”韩子然叹了口气说:“这雪若再不停,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姐。”赵介突然看向萧真,脸色有些沉重:“我想起了一件事。”
萧真目光一动。
“什么事啊?”方香儿问。“我也是听人说起过的,先帝在世时,有一年也是西北之地天灾不断,那时边境外的图赫,宁巴几个游牧民族就来边境抢粮,若非当时正在不远处打仗的司徒老将军及
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而那一次,只是司徒老将军挂的名,真正指挥的人是姐。
“赵介,你的担忧也正是白大人所担忧的。”韩子然放下了碗,看着萧真说:“夫人,今晚白大人想让我在县衙陪他。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会害怕?”
“大哥大嫂,还有赵介和香儿都在,我怎么可能会怕呢?我去给你拿件披衣。”萧真说着进了屋。
方香儿抬头问道:“姐夫,白大人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他还会怕吗?”
韩子然失笑:“他怎么可能会怕,让我过去,只是想多一个人帮他出谋划策而已。”
出来时,萧真手中已拿了件黑色带毛披风给韩子然:“带二个伙计去,这样我也安心一些。”萧真看了赵介一眼,赵介心中会意。
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半个月,天空才出了太阳。
天放晴时,老百姓都欢呼起来,更有甚者大声痛哭,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好好的一个新年,在大雪的肆虐中结束。萧真心中松了口气,毕竟最坏的没有来,这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半个月来,进贤县因为白皓的事先防范举措,损失的并不多,而几个邻县却非常惨,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