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真这么好,不愁嫁。”萧父也说。
屋外。
姒墨在二名侍卫的保护下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听屋内萧家人的聊天,他知道阿真的日子过得苦,可他不敢过多参与她的生活,他怕参与之后,他会一直挂念着她,他会舍不得离开她。他也从没有想过她会嫁人,当他意识到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慌得在隔天就下了大汉女子不到十八不允嫁人的圣旨,仅带了几名亲卫急匆匆的赶来了吴越。
随着马车进入吴越地界,他一点点开始心慌,原来,他并没有准备好要与她见面。
原来,他如此害怕与她见面。
他改变了这一世的起点,却活得毫无底气。
二名贴身侍卫互望了眼,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到这户人家来落脚,这萧家就跟普通的穷苦百姓差不多,甚至更穷,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到太子殿下的。
“殿下,夜深露重,咱们回屋休息吧。”侍卫说。
姒墨没有回应,如深井无波的黑眸一直落在萧家一家子睡着的土胚屋,屋里早已没了声音,萧家人应该都入睡了。
后半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萧真睡得很舒服,也睡得沉,但猎人的本能让她在有人敲门的时候瞬间惊醒,披上深衣开门,是那小公子其中一名下人。
“怎么了?”冷风吹了进来,冷的人手指都疼,萧真穿好外衣走到外面关上门,怕凉风让家人受寒。
“萧姑娘,村里可有大夫,我家小公子烧了。”下人着急的说。
萧真愣了下:“有。我现在就去叫大夫。”说着跑出去请大夫。
不一会,大夫被叫了来去里面看小公子,萧真也跟了进去。
小公子烧得挺厉害,漂亮的小脸一片潮红,嘴唇也是极为不正常的艳红,他的呼吸很重,嘴里轻喃着什么,似被梦魇了一般。
大夫问了几个问题,下人一一作答后,萧真才知道这小公子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睡下后就直接起了烧,不禁纳闷,现在是春头,春夜的寒冷不输深冬,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好风景,小公子站在院中做什么?
大夫开了几个方子后说:“一般的风寒吃了能见效,可这小公子年纪轻轻却忧思过重,已伤及脏腑,就怕这普通的药剂对他没有作用。”
忧思过重?萧真讶异,不明白这么小年纪的孩子有什么好忧思过重的。
大夫走后萧真便要叫醒母亲去煎药,她怕自个煎不好而耽误了小公子的病情,没想那下人却说小公子的药不能假他人之手,说着自己动手煎药去了。
另一下人将汗巾交到她手中,抱拳说:“萧姑娘,我家公子今晚就劳烦姑娘照顾,我要去趟县城请大夫。”
萧真知道这下人是怕小公子有个闪失,要去县城请个大夫来复诊一下,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公子的。”
侍卫离去时和煎药的侍卫互对了个眼神,周围有暗影在,他们并不担心小公子的安全,没想到小公子的身体会突然起高烧来,原本是要当夜离开的,小公子怎么也不肯,他们跟在小公子身边也有好些年了,小公子虽才十岁,可从没像今晚这般任性过啊。
屋内另外二根的烛火已经燃尽,只剩下床头的烛火还幽幽的燃烧着。
萧真一直用汗巾轮流的放在小公子额头降温,这么近距离的看,小公子的长相真是好看极了,眉眼湛湛,画中人似的,长长的睫毛因为烧的缘故睡得极不安稳一煽一煽,他的嘴唇一动在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萧真低下头,将耳朵贴在他嘴上听。
“我不见你,我答应过不见你的,可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你们相见,我不想看着你们在一起,我改了这开头,你们这一世就不会再相遇了,原谅我,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