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不行。
太弱没收获。
太强也不行。
太强看不懂。
只有相差不大的对决。
才能有所收获……
……
云雾般的浓郁土行元气散去。
众人终于看见土行元气风暴中心的画面。
就见赤着上身的第二胜天悬浮在半空中,脸色有些苍白,强壮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
但他身上的威压,不但没有减弱,反倒更加凶悍、霸烈了,张楚隔着老远观看,都觉得脑后汗毛直立。
地面上多了一个足有大半座足球场那么大,最深处接近两丈的巨坑。
李钰山瘫在坑底,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右臂形状畸形的耷拉着,脸色灰白的一口一口的吐着血……
不过落到这般境地,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只是笑得有些苦涩,有些无奈。
“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本候,终究是老了……”
第二胜天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张楚:老二,怎么说?
张楚也在嗤笑。
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扯什么老了。
当我们看不出来,你李钰山是什么状态?
飞天宗师的寿险,会随着境界提高而延长。
二品宗师,无病无灾的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很正常。
李钰山身为二品宗师,还未满百岁。
正是老而弥坚的时候……
张楚与夏侯馥徐徐飞身上前。
后方的天倾军大营中冲出一彪人马,一边拼命朝着这边狂奔,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张盟主,莫伤我家老祖宗,有什么条件,我李家都答应……”
张楚没回头,飞到第二胜天跟前,小声问道:“六哥,无碍吧?”
第二胜天没答话,只是笑着指了指下方的李钰山。
张楚笑着朝他挑了根大拇指,然后低下头看着下方的李钰山,轻声道:“我若是宰了他,六哥你不怪我吧?”
他本没有杀了李钰山的想法。
没这个必要。
李钰山也不好杀。
可眼下李钰山都已经半残了。
再这么傻乎乎的放虎归山……
太愚鲁。
也太愚蠢。
既然如此。
左右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就此作罢,李钰山也不可能不找他太平关和北平盟的麻烦。
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第二胜天习惯性的拢起双手,才发现自己的衣裳没了,没地儿拢,只好抱起两条膀子,淡淡的说道:“你拿主意,我来动手吧。”
张楚笑了笑,抱拳拱手道:“六哥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人既然是我想杀的,后果自该由我担……”
第二胜天与李钰山是公平对决。
现在李钰山战败重伤。
他再动手捡便宜……
传出去,于他名声自是有大碍。
当然,若是由第二胜天来动这个手,自然就没这个顾虑。
可第二胜天已经帮了他大忙了。
再让第二胜天来帮他背杀李钰山的恩怨。
说不过去。
问心有愧。
这口锅,份量可不轻。
恩恩怨怨即江湖。
是以,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穷尽一代人、两代人,甚至是数代人之力,只为报仇的事例。
……
马蹄声正在飞速接近。
张楚蹲在李钰山身畔,认真的问道:“李侯爷,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李钰山看着他,吃力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没说话。
但张楚明白他笑里的意思。
无外乎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这类败犬的哀鸣。
张楚其实挺在意这些的东西的。
是以,他做事总是会留一线,很少把事做绝。
但你李钰山,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些东西呢?
你们李家的天倾军,席卷西凉州时,多少受旱灾波及活得生不如死的平民百姓,才你们的铁骑前零落成泥,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儿吗?
你们做事的时候,都没有在意……
凭什么轮到我了,我就得在意呢?
张楚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既然没有,那就请侯爷上路吧。”
李钰山看了他一眼,再抬头,目光越过张楚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真不是闭眼的好日子啊……
他脸色嘲讽意味越发浓郁,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他不是没有暴起一击的力量。
但那点残存的力量,在张楚这个同品强者面前,无异于自取其辱。
他选择保留最后的尊严……
张楚面无表情的扬起手,以手作刀干净利落的划过李钰山的脖颈。
适时,马蹄声在大坑边缘响成一片。
张楚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一片赤红的面容,重重的点头道:“不用怀疑,人就是我杀的,要报仇,尽管冲我来!”
“杀啊!”
“血债血偿!”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和轰鸣的马蹄声中,赤潮如同泥石流一样淹向张楚。
黑色的光束,宛如利剑从赤潮之中迸发而出。
半空中,夏侯馥望着下方的张楚,叹着气直摇头:“这一入局,再想脱身可就难了啊……”
第二胜天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儿说道:“现在才马后炮有什么用?方才你怎么不拦着?”
夏侯馥叹气道:“你们爷们做事,哪有我们女人说话的份儿……”
“哟!”
第二胜天来了精神,阴阳怪气儿的调侃道:“现在知道自个儿是个娘们儿了?以前不总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能做到的事你也同样能做到么?”
夏侯馥横了他一眼,嘿嘿的笑道:“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大姐!”
第二胜天脸色一变,然后就立马强装镇定道:“你敢告我的歪状,我敢就上你家去,让你爹给你准备嫁妆,到太平关提亲!”
夏侯馥的脸瞬间就红到的耳朵尖尖上,旋即横眉瞪眼怒喝道:“呔,狗贼吃我一拳……”
第二胜天一见她绯红的脸色,忍不住一愣,不可思议道:“难道我说中了?你还真想老牛吃嫩草?”
“哇呀呀呀,狗贼给我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