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春闻言,并没有因为这些名人而动容,他看着林宁沉声道:“林兄弟,相信我,靠人,不如靠己。外人,永远都信不过。我侯家的前车之鉴,你不可不防。永远不要信任出身三大圣地之人,一个字,都绝不可信。”
林宁动容,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
……
“欸,姜兄何须多出此言?我还信不过姜兄?再说,我青云寨救助他们,原不是为了美名。青云寨说到底只是一个山贼巢穴,纵然有点薄名,传出百里外,怕也没人会信,徒增笑尔罢。不必多言,不必多言。”
龙门客栈内,林宁对面带些许歉意的姜太虚摆手笑道。
一副无需解释,你我一家亲的姿态。
姜太虚也终于发现了被青云寨救治的百姓,对他和吴媛产生了极大的好感,甚至有人认为青云寨是在稷下学宫的命令下才救助流民的。
而且如此听起来,似乎更合乎常理。
否则一个山贼窝干这些事,简直诡异。
所以就算姜太虚出言解释了几句,都被一些人挡了回去,有意无意间都听不进心里去。
这些流民原也是良民,相比于接受一窝山贼的救助,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三大圣地之一稷下学宫的手尾。
倒不是他们没有良心,这只是人性。
听林宁说的这般洒脱坦荡,姜太虚反而愈发歉疚。
他当真没想过借鸡生蛋,在此传播稷下学宫的仁义之名。
稷下学宫的仁义之名,本也没必要在秦国流民中传播。
可是弄巧成拙成了这个样子,林宁怪罪的话倒也罢了,偏他这样表态,反而让他愈发抹不开颜面。
等从林宁那出去后,姜太虚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山寨的二当家方林。
对于这个相貌奇伟的老人,姜太虚并没有以貌取人。
因为他知道,青云寨救助了数百流民中,老人出了大力。
方林笑言道:“我听大当家的说,这几日姜公子和吴博士都为一些琐事烦忧?”
姜太虚点头道:“无意中做了窃取他人功劳之事,实在汗颜。”
方林道:“原本若只是老朽等人,也不在意许多了,这些名声说起来,对一个山寨来说,到底是好是坏都不好说。只是,我家大当家夫妻二人还不到双十年华,又结识了如姜公子这样的人间顶级人物,未来前程必不会蜷缩于小小一个山寨中。所以,老朽还是想让他们能积些薄功,以后去了外面,不必总背负个贼名。”
姜太虚正色道:“以贵寨林兄弟及大当家之才,本该不困囿于此。老人家,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我百般解释,那些人只是不听,又动不得强,实在是……”
方林呵呵笑道:“这种事,姜公子这等昊天神子一样的人物自然没法子,可老朽一把贼骨头,我有啊。”
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叠纸笺来,道:“老朽草莽之人,为了帮大当家和小宁累些虚名,不得已出了这个馊主意,还请姜公子先过目。姜公子与吴博士看罢,若妥当了,我再呈给大当家和小宁看。若您二位贵人觉得不合适,此事就作罢。”
姜太虚闻言眼眸微微一眯,他接过纸笺匆匆看了遍后,目光微微古怪起来。
他并非傻白甜,方林出现的这样巧,他心中未尝没有怀疑。
只是看到这粗的不能再粗的言语故事,姜太虚瞬间将林宁从怀疑名单上划掉。
如此人物,怎可能写这样的东西?
姜太虚几乎难掩轻视之意,手一抖便将手里东西还给了方林,看了看他难看的模样,倒和这样粗浅的故事相配,道:“二当家自可做此事,也不必禀报林郎君他们。如此行事,花些时日,倒能将此事办好。”
说罢,摇着头转身离去。
他要回去漱口洗眼,好像那些纸笺上的文字带着奇臭,熏着他了。
见他离去,方林却呵呵笑了起来。
果然,小宁说的没错,君子可欺之以方。
不过他们这也不算欺负哪个,只是让那些流民们认清事情的真相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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