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哈哈笑道:“果然,家有贤妻夫不遭横事,娘子,高!”
大拇指刚竖起来,竹门“刺啦”打开,一个小脑瓜露出来,笑的甜美道:“姐姐、姐夫,原来你们在这里呀,姨正让我去寻你们哩!”又神秘兮兮的泄露天机道:“姐夫啊,姨很生气哟!”
大眼睛有些幸灾乐祸。
林宁没好气的揉乱小九娘额前碎发,吓唬道:“门牙掉了就不能多说话,不然老跑风,再长出牙来是龅的,这样!”
看到林宁做出的龇牙模样,小九娘先是唬了一跳,随即却咯咯咯欢笑起来,捂着口笑道:“姐夫唬我!”
林宁还想再和小九娘玩闹一会儿,却被面色不善的田五娘给看的心虚,忙和小九娘约定闲时再玩,就一起进了墨竹院。
田五娘当然不是不让他们玩耍,只是总要看看时候吧,里面邓雪娘的哭声都传出来了,还这么没心没肺,真是头疼……
“小宁,你们怎么回事?竟然把你三叔他们赶出了聚义堂?!”
甫一进门,二人就见到春姨双目含威的喝问道。
林宁没有敷衍,拦下想要背锅的田五娘,正色道:“姨,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没一颗过河拆桥的心,三叔的功劳我能不知道?我尊重他,甚至以后小智不孝顺,我和五娘还可以赡养他。
但是,现在是他完全不理解我的做法,在聚义堂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祖父是山贼,我父亲是山贼,说我这一辈子,也只配当个山贼。他认为我现在做的事都是荒唐的,可笑的,都是莫名其妙的。
姨,我所做之事一点也不荒唐,不可笑,不莫名其妙。因为我相信,这些都是我娘希望我做的,我希望我的作为,能让我娘的在天之灵感到安心和自豪。
纵然生而为山贼,我也可以顶天立地!”
前面的一秃噜话加起来,都没有最后一句管用。
本就心里溺爱林宁,此刻再听闻此言,春姨简直心疼的落泪,反过来哄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一直想念夫人,你只是不说,只闷在心里苦……”
一旁的邓雪娘:“……”
怪不得方林等人都不让她来,这完全指望不上啊!
不过就在邓雪娘心如死灰的要离开之际,却听林宁道:“雪姨,等等。”
邓雪娘面色不善道:“什么事?”
林宁先呵呵笑着拍了拍春姨的胳膊,然后对邓雪娘嘿嘿笑道:“虽然三叔信不过我,但我知道他的本心还是关心我的。闹成今天这个样子,里面误会颇多,但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和我爹是生死至交,总不能和我一个小辈计较许多吧?雪姨,劳你去告诉三叔、四叔、八叔他们,他们各自管的事可都别丢下喽,尤其是雪姨你。没你们这些老叔姨们帮我看着些,我还真不放心。”
邓雪娘闻言气个半死,青着脸哆嗦道:“这会儿想到我们了?每天给你这个小兔崽子忙活,从早忙到晚,比先前累十倍不止,你看看你三叔,这半年来瘦的都脱形了,到头来却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赶走……回过头来你还让我们给你干活,你这小兔崽子就是个磨人精啊!我们到底哪辈子欠了你的?”
林宁心里惭愧了五秒钟,随即笑道:“雪姨,你瞧瞧你这话说的,到了你们这个岁数,瘦些不比胖些强?真的,不信你去问安爷爷……再者,你想想往年,山寨里哪年不办几场丧事?就是五娘,也流了不少血受过不少伤。如今还有这样的事吗,嗯?
从前一个沙海寨一个榆林城就逼的青云寨几无安宁之日,整日里提心吊胆。再看看现在,就算沙海寨那条老毒蛇余鹏程复生,他敢再觊觎我青云寨分毫吗?我不把他熬成蛇羹才怪!至于榆林城……现在整座榆林城实质上都已经是咱们青云寨的了……”
看着邓雪娘渐渐融化的脸色,林宁沉声道:“雪姨,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表功,但是如果没有我林宁,这些事可能发生吗?”
邓雪娘虽然将话听进心里去了,可闻言至此却忍不住反驳道:“你这不是表功是在做甚?”
林宁呵呵了声,没有解释,而是语重心长道:“雪姨,我明白,是我太出众,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迅速,让你们老一辈一时间无法接受,转变不过来旧日的思想,才闹成现在这样。可强迫让你们一把年纪的人,再转变出雄心壮志来,也是难为你们啊。三叔不是说想和从前一样,要守着山寨过安稳的日子吗?
好啊!我让他放下聚义堂的事,安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再涉入对外的大事,就是想让他和从前一样嘛!
咱们是一家人,非要计较那么清楚作甚?雪姨你说说,只要不涉及大事,三叔、四叔还有你,说我两句骂我两声就算动手敲我两下,我会还手?当今天下还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不就因为我敬你们是长辈吗?”
邓雪娘心里已经放下了怒意,不过听到最后,却冷笑道:“你不会还手?你三叔、四叔都说过,你小子半点亏也不肯吃。他们看你做成事后欢喜,拍拍你胳膊表示高兴,你都一定要加把子力气拍回来才行。你就这样敬我们当长辈的?”
林宁闻言打了个哈哈,笑道:“雪姨,这些细枝末节就不要探究了。我和五娘现在都不好去寻三叔,怕他面子上过意不去,逼的太紧也不好。不如就由你去清溪院把我刚才的话说一遍,告诉三叔他们不要多心,哪怕没有聚义堂的位置,他这一辈子,都是我和五娘的三叔。若他还认我们当晚辈,就不要小心眼儿记仇了,如今都十大营寨了,好多活儿干不过来。他要是故意撂挑子请病假不干,我到哪找信得过的人去?那可就没长辈样儿了哦……”
邓雪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