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还是最初的模样，可他已经老了。

        可女孩一开口，九痴老道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被融化掉。

        这一刻的女孩，没有在驻剑峰看见的冷漠，无情，那一瞬间的柔情，九痴老道就已经判定，女孩，没有成为幽冥一族的傀儡。

        她还记得自己。

        九痴老道抓着女孩的手。

        女孩的眼神掠过一丝的慌张，下意识地躲开了自己的左手。

        九痴老道猛地看去，抓住了女孩的左手，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滚滚落下，“怎么会这样？”

        女孩的手臂上，有着明显的一道道疤痕。

        触目惊心。

        九痴老道有种刺中了心脏的痛觉。“当初，误入幽冥之地，和其他人一样，被送入了幽冥谷，那里有一座场域，可以被剥夺灵魂。”女孩轻声地说道，“每当你将要在我的记忆力剥除的时候，我就划自己一刀

        ，一刀，再一刀。”

        女孩的语气平静，看着九痴老道，嫣然一笑，“其实，不疼。当时想的是不能忘了你，一点也不疼呢。”

        九痴老道的手颤抖地抚过女孩手臂上的伤痕。

        能够在一个进化者的手上留下不可抹除的疤痕，这种伤害，根本是没法想象的。

        “对不起，是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九痴老道哭了。

        他太疼了。

        他甚至不敢去试着想象一下，这些日子，女孩是怎么熬过来的。女孩的眸子里也有晶莹的泪水，朝着九痴老道笑，“每一个熬过来的人，都因为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每一个熬过来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伤痕，上苍还让我们再遇见了，

        已经对我们很好了，不是吗？”

        九痴老道的情绪失控，久久没法平复下来。

        “宝宝，那天在驻剑峰，你为什么不趁着机会，留下来了。”九痴老道望着女孩。“幽冥一族的傀儡军团中，也有一部分人，是熬过来了的，每一个人都假装成为傀儡。”女孩说道，“那天，知道有重回地球的机会，可是，被调取的傀儡军中，只有我一个

        不是傀儡，我就想着，去查探一下当今地球的进化文明。”

        “我不能留下的。”

        “这里还有很多想保护我的人，我怎么能丢下他们。”

        女孩望了一眼竹屋外的血雾，“可我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来闯幽冥之地，你不知道必死无疑吗？”

        九痴老道紧紧握着女孩的手，“从当年丢掉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死了。”

        女孩依偎在九痴老道的肩膀上，“外面的血雾最多还有三天，就会将这个地方覆盖，到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死掉。”

        九痴老道的身躯一震，苦笑，“你这个傻子，干嘛也要闯入黄泉林，明知道是个死地。”

        “还不是你让我鬼迷心窍了。”女孩的声音轻柔，“而且，至少我们还能在一起三天，不是吗？给我唱歌吧，以前，我最爱听你唱歌。”

        黄泉林，九痴老道的歌声响起来。

        外面的血雾，在一寸一寸地逼近……

        死亡的气息，仿佛被歌声吸引来了，即将要将两人吞噬。

        黄泉林外。

        轰……

        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

        罗峰将攀天藤收回来了。

        这一波的试探，攀天藤已经负伤了。

        “强行冲阵的话，太难了。”罗峰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从试探之中，他对这座场域有了一些了解。

        场域之内，处处杀机。九痴老道在里面，恐怕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