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午饭,李睿给老板宋朝阳打去电话,一方面是向他询问孙淑琴的手术情况,另一方面是把黄兴华死因疑点告诉他。
对于前者,宋朝阳说孙淑琴目前还在手术过程中,他也正在手术等候区苦等,估计还要再等一两个钟头;对于后者,他听说黄兴华做出的在青阳投资的规划没有泡汤,会由孙女黄惟宁接替负责,大为欢喜,但很快叮嘱李睿:“既然投资计划不变,那你最好不要再调查下去。周局长说得对,不管黄老是怎么死的,也已经改变不了现实,很可能还会引黄家内部的争斗,还可能让黄家枪口一致对外,针对咱们青阳市委市政府,会影响投资的。”
李睿听到这默然,老板就是老板,始终摆脱不了市委书记的身份,时刻都以领导的身份考虑问题,譬如现在,他就只关心投资,而不在乎黄兴华死因,诚然,他这么想也没错,但这又如何对得起黄兴华对青阳对故乡的回报之心?暗想,既然老板也这么说了,自己就不好再调查下去了,至少不能再正大光明的调查下去,更不能打着官方的旗号调查,接下去只能暗里调查,而且一旦找到什么罪证,就及时交到黄惟宁手中,让她接手调查,自己看情况是相助还是退出,也免得自己难做。
他想到这,虚与委蛇的答应了宋朝阳,又和他约好等孙淑琴手术出来后再通电话,便把电话挂了。
午后一点半,李睿接到了刘瑞从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打来的电话,这位法医专家语气兴冲冲的叫道:“李处,经过对你大哥血液的技术分析,检测出了神经安定剂、催眠镇静剂两种药物的存在,这说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凶手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高明,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对你大哥下手,完全不忌讳在你大哥体内留下罪证。现在我需要对你大哥遗体进行解剖检测,争取现导致他呼吸衰竭的药物。”
李睿尽管早就预料到,大哥是被人害死的,可现在听到第一份证据,还是心头巨震,仿若被一柄大斧劈中,沉重而又愤怒,非常的难受,只恨不得找个人狠狠打上一架,痛痛快快的泄一通。
刘瑞又道:“对了,还没跟你问清楚,你大哥饭前饭后是不服用安定药物的吧?”
李睿定定神,道:“是的,任何药物也不服用……不对,服用了中药,除去中药外,也接受气功与艾灸的治疗。”
刘瑞道:“哦,中药没关系,中药残存表现不会是检测出来的这样。那就万无一失了,你大哥临睡前确实服用了安定与催眠两种药物,但他自己并未觉。”
李睿想了想,道:“刘主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非常感谢,我现在马上去找我大哥的家人商量一下,看能否尸检,你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李睿快步去往主楼寻找黄惟宁。黄兴华的遗体搬到殡仪馆后,黄家众人也就不聚在二零二房间内外了,而是回到各自的房间。黄惟宁的房间就在前楼、也即主楼。
见到黄惟宁时,李睿诧异的现,江美娴和她在一起,二女似乎是刚刚哭完,一个脸上带着泪痕,一个眼睛红肿湿润,估计是聚在一起缅怀黄兴华来着。
从心理上,李睿是非常信任江美娴的,但眼下是关键时刻,黄兴华真正死因又是重大机密,能不向更多一个外人泄露,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这也是对江美娴的一种保护。所以李睿没有当着江美娴的面说起刘瑞的现,而是给了黄惟宁一个眼色,示意有私密话要说。
黄惟宁冰雪聪颖,看懂了他的眼神,对江美娴道:“辛迪,我和李先生谈点事……”江美娴听得非常明白,颔道:“好,你们谈,我出去下。”说完对李睿眼神示意,低头快步出了房间。
李睿这才进屋,反手把门关了,压低声音道:“黄小姐,有重大现!”
黄惟宁本是满面悲伤,听了这话,立时变得诧异警惕,仿若一只刚刚失去至亲的小猎豹突然间现了猎物,瞬间恢复了巅峰状态,问道:“什么现?和我爷爷有关?”
李睿压低声音说道:“上午和你谈完之后,我马上找了市公安局一位法医,在你爷爷的遗体被拉到殡仪馆以后,他想方设法获取了你爷爷的血液小样——取血这件事我是瞒着你们做的,虽说是一心为了找到证据,但还是非常不妥,希望你千万别介意。那位法医把血样拿回法医鉴定中心检测,刚刚得出了检测结果,在你爷爷的血液中,检测出了神经安定剂、催眠镇静剂这两种本来不应该出现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