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彰当然知道沈锦乔回来了,老远就听到院子里的人嚷嚷,哪儿能不知道?
霍彰坐在窗口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翻开,头也不抬,很显然不想搭理她,正生气呢。
沈锦乔也不是第一次哄人了,得心应手,将手中的礼物放下,走到霍彰旁边蹲下,无比乖巧:“外公,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独自以身涉险,不该去西南,不该拿您做幌子,您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霍老爷子不回答,又翻了一张书页。
沈锦乔叹口气,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霍彰旁边:“外公,您想不想知道我此行有什么收获?您以前也告诉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谈兵斗的是嘴皮子,只有经历过厮杀才能真正的成长,这一次,我算是真正的明白了。”
“西南遭逢大难,乱成一团,千疮百孔,当一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做起。”
“太子果决,下手利落,快刀斩乱麻,看似太过武断,可他却保留了真正有用的,把最大的阻碍就此清除,之后就是整理,复兴,重塑西南。”
“我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君王之治,也第一次真正明白您所教导的治世和立事,虽然冒险,但却觉得不虚此行。”
霍彰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低头看着成长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比起从这里离开之时的淡漠和阴沉,此刻她说起自己所见所闻,整个人仿佛都在闪着光芒。
锦乔一直都敏而好学,看来西南这一趟确实让她学到了很多。
“你把令牌给出去了?”
沈锦乔正襟危坐,点点头:“给了。”
“谁?”
“太子。”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听到这个答案霍彰还是有些惊讶的:“你已经许给成王,怎么选择太子?”
“我的选择在赐婚之前。”这个抉择与成王无关。
“可后悔?”
沈锦乔摇头:“不悔。”
“成王生性懦弱中庸,他如今的处境决定了他的起点,也决定了他心里的自卑。”
“太过自卑的人并不适合为帝,因为曾经在低谷被人羞辱,一旦得势,自卑会变成自负,他更容易膨胀,忘乎所以,更不谈为帝的本心。”
“而且他本身就没有任何资本,想扶持他登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非呕心泣血不能成才。而且就算把他扶持登基,他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霍彰质问:“那太子难道就一定是合格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