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转头瞧着外面,门打开着,阳光照进来,一屋的亮堂,什么阴暗龌蹉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这是楚敬自己的感觉,他头一次在这么严厉的逼视下,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阴暗龌蹉。
也因为这种感觉,他恼羞成怒,猛地就转过头来,怒道:“我救了她,你知道吗?”
“你救了她?她为什么需要你救?”慕容桀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马上就反驳。
楚敬哑口无言。
“告诉我,当日生了什么事,我让你死,否则,你会生不如死。”慕容桀的口气,裹挟着怒气与冰冷,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楚敬盯着他,仿佛是在掂量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是显然,这是多余的,他只是试图增强自己的气势,因为,他很明白慕容桀言出必行。
“说还是不说?”慕容桀伸直了腰,口气淡漠地再问。
楚敬沉默了片刻,“我救了她,这点无容置疑,当日我也没抓到她,是她自己来的。”他说着的时候,撇了撇嘴,仿佛十分不屑,又片刻,他才慢慢地说:“你大概也知道,我的人全部葬身苗疆,只余下我一个,她身上的那根绳索,还有那只指环,好生厉害,我不可能伤得了她,是她自己后
来忽然疯,又是要跳崖,又是要自尽的,我救她,有私心,因为只有把她拿捏在手里,我才有活路。”
“全部经过。”慕容桀冰冷地道。
楚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两年多以前的一幕,如今还在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他深呼吸几次,才能慢慢地把两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带着几千人上山,山上有瘴气,这是早知道的事情,因此,在上山之前,所有的将士都备下了面罩,面罩抵御瘴气是有效的,这是秦老夫人说的,她对苗疆很是熟悉,因为她身边便有从苗疆里出去的人
。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提前让将士们服用了清热解毒的药,因是仓促准备,所以药效未必会很好,可加上面罩,穿过瘴气层,可以肯定是没有问题。
为谨慎起见,他事先咬了一些灵芝,灵芝的解毒功效很好,他得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在山下,他的人便潜伏了两天,根据秦老夫人提供的办法,若是探知温意大夫在山上,便用苗疆的特有联系办法告知温意大夫,说山下有可能爆疫症,先调走她,如此,苗疆剩下的人便只有力气没有脑
子,不能抵挡五千将士的冲击。
果不其然,温意大夫下山了。
他知道秦舟在后面追着来,便马上率人上山。
一路还在斟酌如何进攻苗疆,李世献计抓住一批苗疆人,逼夏子安出来,那夏子安自诩救世大夫,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其他无辜的人为她而死。
方法想了许多个,但是,都没能用上,在进入瘴气层之前,便看见夏子安独自一人下山。
他狂喜,认为天助我也,筹谋数日,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