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聊天,罗信得知车夫叫徐汉。
徐汉话不多,但对于遇袭这件事,徐汉也显得有些纳闷:“奇怪,这长安一带的山贼前段时间基本都被剿灭得差不多了,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批人?”
罗信问徐汉:“徐兄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徐汉点点头,说:“别的不说,单单刚才藏匿在树丛里对公子射箭的那些弓手,他们的问题就很大。如果关键时候公子没有跳起来,避开那些弓箭,身上肯定要挂彩。”
“嗯,对。”罗信点点头,“我有这样的感觉,但是那些飞箭的密度实在太高,我感觉自己没有办法穿过去,所以才跳起来的。”
“公子说得没错,那些弓手绝不是普通人,他一定进行过极为严密的训练,而且他们的手法与咱们军弓手几乎一致。”
不待罗信开口,车厢里的李治突然探出头来,对着徐汉问:“徐汉,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想要截住我们的那些都是大唐的军士?”
徐汉摇摇头:“晋王殿下,这个末将不敢打包票,只是怀疑而已。”
“怀疑就对了。”罗信沉声说,“长安士子一窝蜂地前往洛阳,他们却是在当天就已经在潼关和函谷关之间设下了埋伏,这说明什么?”
徐汉与李治对视一眼。“一般山贼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别说是山贼了,就算是长安百姓,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很多人恐怕是在洛阳的赛文会结束之后才会知道。所以,这件事里边藏着的,可不仅仅是杀人劫货这么简单了
。”
让罗信这么一说,李治不禁拧着眉头说:“信儿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长安有人跟山贼合谋,命他们在这函谷道上杀人劫货,意图减少赛文会上的竞争对手?”
“嗯。”罗信点点头。
“谁人这么大胆?私通贼寇不说,竟然还敢半道截杀参加赛文会的读书人?”相比李治的满脸惊骇,罗信就显得很平淡,他的声音也逐渐淡了下来:“众所周知,但凡只要是个读书人,口袋里多少都会有点银钱,毕竟这年头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家里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肯定也是
富庶一方,像话本子里提到的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穷酸书生,自然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们将目标打定在这些寒门子弟,本身就没有错,而问题就出在为什么他们的消息如此迅而准确,谁又是幕后黑手?”
说着,罗信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肉垫子”,笑着说:“看样子,只有等这家伙醒过来才能弄清楚了。”
本来按照徐汉的预想,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在抵达渑池县,可是知道天黑,马车还是在山道上,一路行来根本就没有人家。
晚上夜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还是在荒郊野外,为了安全起见,罗信与徐汉商议之后,决定就在路边的一个林子里休息。
罗信寻了一出有溪流的林子,在溪流边架起了篝火。
本来罗信还担心,身为皇子公主的李治和李兮顏会不习惯夜宿野外,结果二人反而津津有味地坐在篝火边,啃食着简简单单的干粮。
吃饱之后,李治指着旁边那仍旧没有苏醒过来的魁梧壮汉,问罗信:“信儿哥,这家伙怎么还没醒过来,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