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白这一手,竟是在双掌前布下了三层气墙,气墙消失后,才是他的杀招,一双布满真气的双掌。只不过此刻赵元白双眼中满是惊骇,对方的那只砸来的拳头,砸破三重气墙后,竟丝毫没有气力削弱的迹象,仍是如大锤般砸向自己,耳边隐有闷雷响起,那是拳头压爆空气的声音。
场景好似变慢,拳掌相接。
手掌瞬间崩碎,拳头不停,往赵元白面部而来。
赵元白眼前的空气似乎塌陷,也使得他的面部肌肉,好似受到按压,他似乎感知不到手掌的痛楚,反而对这一幕很是感受清晰。
“砰”
拳头砸在赵元白的头上,力道灌入,整个脑袋如西瓜般碎裂,于此同时,一道极细微的细密真气,裹挟着神意,瞬间洞悉赵元白的奇经八脉、血肉劲力变化运转。
拓跋阿弥陀看也不看地上的无头尸体,扭头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远处的牛羊鼾声,才飘到这里。
至于尸体,对于草原部族来说,见的死人不比死牛死羊少。
……
刀光剑影,喊杀声冲上云霄。
城内城外,冒起数十股浓烟,隐见烈焰腾奔而起,方圆数十里内的高空,覆盖着浓厚的乌烟。时间虽然是正当中午,秋阳挂天,但在黑烟遮蔽下,大地却是昏暗无光。
城北的外墙,被撞破多处,离阳王朝的檑木仍在攻击,一声一声砸在城门,也砸在城内奋死抵抗的大楚兵士心头,犹如死亡的号角。
缺口处,大楚兵士组成血肉城墙,阻止离阳兵士的攻入。
殊死顽抗,拿人命堆填,以鲜血换回一寸寸失地,终于是将凶残如狼的北凉兵杀退,胸口剧烈起伏的大楚兵士不敢丝毫松懈,调动兵源配比,紧守城池。
王明阳身披楚国大将惯用的绛红革,腰间配一把铜剑,面色平静,眼神幽深淡然,似乎丝毫不受身边就是袍泽尸体的影响。
他挺立在内城城头,视线后掠,城外广阔的平原上,敌人旌旗似海,一层一层的兵马,似乎无穷无尽,杀气连天,使人望之便心生胸闷。
二十万兵马已经失去了一半。
但王明阳却丝毫没有弃城撤退的意思,他不能退,因为他此刻所守的襄樊城后,三百里处,便是大楚的京师大凰城,这三百里无险可守,无坚城可拒北凉虎狼之师。
王明阳身躯昂然而立,身后披甲的大将,手中佩刀染血,却皆是神情坚定。
“哞……”牛角声响起,攻城大军有序后撤,犹如退潮。
离阳大军中,徐骁默默注视着城头,半晌,吐声道:“大楚王明阳,通军略,善守,果真名不虚传。”
他面色沉静,心中却有些疲惫,这襄樊城已经拦了他三月有余,手下将士死伤无数。坚壁清野,围困之下,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投诚的意思。
夜幕降临,一队轻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为首者是一个身躯肥硕的大胖子。
……
半月后,南山义庄。
戴道晋看着手里的信,抬头望着面前的胖子,面无表情的道:“徐骁让我去给他攻城?”
诸禄山看着面前的黑袍人,不由得想起太川城的那一晚,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忙笑道:“先生说笑了,不是让,是请。大将军说现在既然已经是七皇子的人,那手下士兵自然也是七皇子的士兵,在襄樊城平白死伤甚众,却是没那个必要,先生神通广大,有改天换地之能,所以才想要请先生帮忙。”
戴道晋躺在藤椅上,心中不由感觉扯淡,徐骁这是把自己当刀,给他攻城略地?
死伤甚众,正合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