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梳头的手艺很好,转眼便给萧婉词挽了一个随云髻,插上早已准备好的朱钗,简单又不失灵动。
脸上她只简单的涂了点乳膏,保湿用的,唇上也是涂了一点无色的水果口脂,小巧红润的唇瓣显得更加水润饱满。
萧婉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她努力回想着在现代大学舍友聚在一起讨论男人都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应该是妩媚吧,她不是很确定。
“秋果,你在额间给我贴上花钿吧,颜色就选粉色吧。”
秋果依言,从梳妆盒里拿出早已剪好的粉色花钿,在萧婉词的额头间细细贴好。
瞬间额头间的粉色花钿,让萧婉词原本清纯的容颜带了一丝丝妩媚,清雅中自有一股娇媚,摄人心神。
连秋果都忍不住惊叹,小主这妆容确实不错。
坐上乾元宫接人的轿撵,萧婉词紧了紧身上的宝蓝色披风,旁边跟着大宫女秋果。
轿撵由四个小太监肩抬着,稳稳当当的向着乾元宫行去,紧紧握着轿撵扶手的白嫩手指泄漏了一丝丝紧张。
只行了一小会儿,便到了乾元宫,萧婉词从来不知道,从乾元宫到玉芙宫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刚下轿撵,便有御前宫人在前边带路,领着萧婉词去皇上的寝殿。秋果则随着宫人去偏殿等候自家小主。
侍寝的妃嫔是不能在乾正殿过夜的。
“常在小主,皇上还未回寝殿,常在小主先坐着等候便是。奴婢就在外间,有什么吩咐常在小主尽管唤奴婢就是。”乾正殿伺候的姑姑行完礼便退出皇帝的寝殿。
萧婉词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现如今穿这披风确实有些热了,但夏季衣衫单薄,没办法才在外面加了件蓝色薄披风。
宽大的乾正殿此时灯火通明,殿内明黄色的帐幔,明黄色的床铺,果然和在现代历史上有些皇帝一样,偏爱明黄色。
萧婉词端庄的坐着,等了差不多两刻钟左右,寝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萧婉词正了正身体。
卫离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坐在床榻边上的萧婉词。
“嫔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安。”萧婉词规规矩矩的给卫离墨行礼。
“起来吧,”卫离墨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萧婉词的耳边响起。
卫离墨对萧婉词的印象,还停留在今日那个在桃林间欢快活泼的身影,和婉转动听的嗓音上。
萧婉词闻言起身,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你先坐着吧,朕先去沐浴。”卫离墨显得很随意,说完便带着伺候的宫人去了寝殿旁边的敬房。
等卫离墨离开,萧婉词才放松下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说紧张吧,她是现代人,对皇帝又没有古代人的那种天生的敬畏心理。
这种敬畏是跟人生活的环境和从小的教育经历是息息相关的,所以这个度,她不知道该怎么把握。
不一会儿,净房内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萧婉词微微有些脸红。
很快,卫离墨就穿着宽松的明黄色寝衣领着近侍回到寝殿。
她刚想跪下行礼,卫离墨摆了摆手。
萧婉词也并未矫情的非要跪下,来显示她对皇帝的恭敬,在后宫中,她最讨厌的就是跪礼,但这就是封建王朝的规矩。
卫离墨挥了挥手,伺候的宫人轻声退了出去。
萧婉词暗暗松了口气,要是真有人看着她和皇帝滚床单,她真不敢保证自己不分心,既然皇帝也不喜欢有外人在,这正和了她的心意。
无法,太后谢氏重出慈寿宫,暂理宫权,贤妃康妃协理。
帝王大怒,命禁卫军协同宫正司严加彻查,顿时各处风声鹤唳。每日各宫殿俱有太监宫女被宫正司带走。
经彻查,最后所有证据直指大皇子生母,当朝宠妃文贵妃与其外家文家。帝怒,文家满门抄斩,文贵妃贬为庶人,幽禁冷宫,大皇子幽禁。
随后牵连出各宫龌龊之事不之凡几,后宫中林妃,妍贵嫔,木芳仪,乔贵人,高美人等妃嫔多达十人。帝怒之,重者赐毒酒白绫,轻者捋夺封号降位者,更是
比比皆是。
后宫前朝经过永昌帝清洗,人人自危,连紫禁城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
但还是无法抚平永昌帝的怒气,卫弘是他唯一的嫡子,也是未来的储君,就这样的在后宫倾轧下殇了,让他怎能不愤不怒。
众臣每日早朝面对皇帝深邃犀利,冰冷无情的目光,噤若寒蝉,战战兢兢,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三月初正午,帝卫离墨陪太后慈寿宫用膳。
膳毕,太后屏退左右,显然单独有话对皇帝说。
太后凤目微挑,对卫离墨轻言道:“此事就到此吧。”
卫离墨不语,也明白太后所指何事。
太后一声叹息,继续道:“这件事,说来皇儿也有错,始终是你对皇后冷落太多,又对文贵妃母子恩宠太过所致,让文贵妃和其他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才酿成如今的祸事。”
“母后,朕冷落皇后,别人不知,内情母后难道不知,朕膝下偌大后宫因何原由只存活两子一女,还不是拜她所赐。以前看在她难产生下嫡子的份上,朕不与她计较,可她堂堂一个皇后竞连弘儿都保护不好,朕要她这皇后何用。”卫离墨眼神幽冷,怒气冲冲的道。
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也是后悔连连,颇为自责:“怨母后当年识人不清,让你父皇给你指了这么个太子妃,本以为是个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主,却没想到害得皇儿这般苦。”
卫离墨沉声说:“这怎能怪母后呢,”眼含凌厉,恨声道:“怪只怪皇后夏氏无德无能。还有那些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皇嗣动手,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对皇嗣伸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