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神微微一滞。
她翻了个身,看着桌上的那枚金色的小布袋。
最后,伸手把相声关了。
*
接下来的日子,阮胭照常在训练中心里训练。
她的腿慢慢在好转,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间,她的脚踝就彻底痊愈了。
邓飞虹动作很迅速,很快就试好了新的女二号。
叫程昭,是首电大四的学生,见到阮胭就笑眯眯地喊她“师姐”。
这是首电的传统,在首电,他们从来不喊“学长学姐”,而是“师哥师姐”,在开学的时候,他们还会有训新活动,早些年的“训新”是真的“训”,会让新入学的师弟师妹们跑操场,后来这事闹得上了微博热搜,接下来的几年都用师弟师妹表演个才艺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但正是由于这种代代相传的师门情谊,才让半个娱乐圈,都是首电人。
程昭和阮胭、徐延,他们三个人一起训练,差不多训练了半个月,程昭忽然拿了盒光盘来。
“阮师姐,这个是赵师姐让我带给你的……”
阮胭皱皱眉,赵水晴拿的什么东西。
她回休息室,把光盘打开,是她们寝室原来六个人刚入学时拍的视频。
她和赵水晴是上下铺,关系最近,翻个身就能感知到。
程橙是个没心眼的。
阮胭刚入学时,过得十分压抑,是赵水晴和程橙陪着她去看心理医生,才慢慢走了出来。
“苟富贵,勿相忘!”
“先富带后富,共奔富裕路!”
“谁红了不带谁玩,谁就是个狗!”
……
从前在排大戏的时候,她就非常、极其不喜欢姐妹反目的戏码,更深恶痛绝因为男人而反目。
彼时大一的赵水晴还会站在旁边附和写这类剧情的编剧都是傻X……也是因此,她其实并不是很恨赵水晴把她对闻益阳的心思戳破。
她真正觉得失望的刹那,是她陪着赵水晴和程橙去试镜,而赵水晴却为了资源,就隐瞒了酒里有东西的事情,还把一无所知的程橙也拉了进去……
“对不起。
昨天他们抓到了你,你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也不会伤害你,但如果抓到了我,我就会彻底完蛋。”
赵水晴的声音响在结尾。
“阮胭,上了首电,再到毕业这两年,我才知道,原来所有与竞争挂钩的东西,从来都不会绝对属于任何人。
不属于最努力的那个,也不属于最聪明的那个,更不属于最听话的那个。
只属于最后决定的那个。
阮胭,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幸运。”
阮胭在听到结尾赵水晴的那句话后,她彻底地、毫不犹豫地按下鼠标,把视频关掉。
幸运吗,赵水晴。
拍一部戏倒霉一部,又是伤手又是伤腿,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幸运。
她打开微信,给许久没有联系的赵水晴发了条消息过去:“我不会泼你脏水,但也不会帮你。
别再联系,祝好。”
那边没有回。
阮胭直接把人拉黑。
当天晚上,赵水晴和那个香港富商的事情就被爆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诸多不雅照片。
一看就是那个许太的手笔。
但由于赵水晴太糊了,居然没有引起很强烈的反响,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程昭看着新闻一片唏嘘,阮胭提醒她:“无论如何,也要脚踏实地走,不要去沾染有家室的人。”
程昭点点头。
“对了,师姐,你拿了影后以后,系里也给你建了一个你的收藏档案柜。”
这是首电的传统,每一级表演系的学生谁获得了国内三大电影节的奖,学校都会在陈列馆放上这位学生的展示柜。
“学姐,你的照片,除了公司和学校提供的以外,还有一位先生也捐了一些过来。
我觉得他捐的那些,比公司给你拍的好看多啦。”
程昭笑眯眯地说。
阮胭神色稍顿,谁捐的,沈劲吗。
她想到了临江别墅里,他为她造的那一整面的照片墙……
阮胭说:“有机会我会回母校去看看的。”
“嗯嗯,老师们都在夸你呢,尤其是陈主任……”
后面的日子里,阮胭依旧照常训练,她甚至比以前更拼,带着铅袋压腿,绑着腿睡觉,日常练腰功。
几乎杂技团的演员们怎么训练,她就怎么训练。
而这一切,孙贺钧都看在眼里。
但他依旧是淡淡的,一语不发。
沈劲也没有阮胭发过一条消息,似乎,自从那次塔内一别后,他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阮胭有时候看在他的空白的头像,会觉得心里某一处很不舒服,钝钝的,那绝对不是痛,是什么呢。
训练结束的那一天,邓飞虹提议请几个主创去华遥市最灵的佛塔上一炷香,算是为接下来的开拍祈祈福。
阮胭和他们一起乘车过去,中途邓飞虹还找不到路,说:“这里的人好多啊。”
阮胭说:“那边偏殿人少一些。”
邓飞虹讶异道:“诶,你怎么知道?”
阮胭顿住:“前几天来过。”
邓飞虹没再多问,他们去上了香,都虔诚地在佛前半跪着。
拜完佛后,邓飞虹和程昭还想去许愿,阮胭不信这个,兴致不大,她就站在旁边看程昭他们找小师父要了红绸,写上心愿挂到院中的梧桐树上去。
“师姐,你快来看!这里居然有你粉丝许的愿欸!”
程昭兴致勃勃地指着梧桐树上的一张红绸。
“不过也太好玩了,这位粉丝的愿望怕是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阮胭走过去,伸出手,踮起脚,抬头看了眼,红绸子上,是遒劲见骨的八个字:
“想和阮胭好好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