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看着她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笑着说:“你摸了我的口袋,我也得摸你的口袋才公平。”
说完,他伸手就往她大衣口袋里摸去。
阮胭还没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房卡就被他掏走了。
他伸出手,把房卡送到她门上,滴的一声——
门就开了。
好啊,沈劲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狗!
阮胭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沈劲立刻转身过来,将她抵在门上,他低头凑近了她。
温热的吻落在她脖颈间。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嗓音低沉:“胭胭,你今天已经洗过澡了吗。”
阮胭没说话。
她被他吻得有些迷茫。
“不说也没关系,我闻出来了,你好香。”
沈劲轻轻地在她耳边呵气。
阮胭不再推脱,而是任凭他伸出手替自己把外套剥掉。
屋内已经供暖,她穿着外套在屋里,确实热得难受。
但是,迷迷糊糊到了最后,她被沈劲揽在怀里,她才恍然大悟,细声细气的,喊了声“冷”。
沈劲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替她微微搭了一层被子。
等她暖和一点了,他才倾身也进了被子。
他没有急着动作,而是伸出温柔的掌心覆上去,他对她说:“先让你快乐。”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
忽重忽急的黑色树影被投射到窗户上。
到了最后一段,她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
他才腾出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柔软的背,轻轻抚着她的额发问她:“现在还冷吗?”
余韵犹在,她恍恍惚惚,还不分东南西北,只知道呢喃:“不冷了。”
“胭胭,我还冷着,替我暖暖。”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角,起身去拿起那个小方盒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阮胭还在被子里迷惘,他俯下来轻轻地说:
“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在此之前,他们曾经纠缠了整整两年,清醒着,或者沉沦着,有过很多次很多次,几乎除了他们因为意外发生的第一晚,他们都能够让彼此获得最快乐。
可是直到在今天,他才有种,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的感觉。
阮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立冬,华遥的风刮得越来越大,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窗户,忽重忽急。
窗户里,阮胭只迷迷糊糊说了句,也是唯一一次,对他说了声:“我也爱你。”
他的动作微顿,下一秒,则把她搂紧,贴得更近更急。
等到华遥的风声完全歇下,阮胭已经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他站起身,找了帕子,用热水打湿,替她清理。
忙完后,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他再次上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看着这个沉睡中的小姑娘,他拨开她散乱汗湿的头发,低低叹息道:
“但是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多得多,怎么办呢。”
怎么办。
继续爱呗。
他伸手关灯,搂着她慢慢睡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阮胭醒过来。
沈劲说已经帮她向赵春请过假了。
阮胭问他:“请假干什么。”
要尊重女性。
于是,他道:
“请假——”
“睡我。”
阮胭:“……”
她想把这人踢下床。
沈劲逗了她两下,就搂着她起床,“和你开玩笑的,我们今天出门。”
说完,他开始替她穿衣服。
冬天的衣服多,他一件一件替她穿好,全程不带情欲色彩。
像照顾小孩一样。
阮胭看了他一下,嫌弃道:“你穿得太慢了,起开,我自己来。”
沈劲:“……”
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收拾好了以后,沈劲开车。
阮胭看了下路线,才知道,他是要开去佛塔?
“你还想去许愿吗?”
阮胭下了车,问他。
“不是。”
沈劲偏过头,扣紧她的手指,嗓音沉而缓,“是去还愿。”
他们一起迈过长长的台阶,上次来得匆忙,阮胭不记得原来殿外还有这么长这么长的台阶。
而和他在一起,光是走路这一件事,就觉得仿佛时间都变慢了很多。
她侧头看他,他的下颚线条硬朗,整张脸还是那种冷淡的模样,但她从早上的镜子里偷偷看过,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完全不一样的柔和。
那种柔和的名字叫偏爱。
他们走到大殿,沈劲拍拍她的头,“知道你不信这些,所以在这里等我,我去还完愿就过来找你。”
阮胭轻轻扣住他的右手,抬头看他,眸光清亮:“我和你一起去。”
沈劲怔住,半晌,他才说:“好。”
两个人,齐齐半跪在殿外的蒲团上。
阮胭双手合十,她想,尊敬的各位菩萨、神灵,这是我第一次虔诚地拜您,那么,就请保佑……
她侧头,偷偷看了眼沈劲。
袅袅的佛香里,他双手合十,深邃的五官沉静而虔诚。
沈劲许完愿,睁开眼,就发现偷看的阮胭,他起身,笑着问她:“你许的什么愿?”
“我许的愿望是,”阮胭扯住他的衣领子,他自觉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她唇边。
她说:“是保佑沈劲的愿望都实现。”
他愣在原地。
“沈劲的愿望里,一定会有阮胭的,对吧?”
她的语调轻柔,他伸出手,紧紧扣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不是有阮胭。
而是只有阮胭。
他们并肩往前走着。
立冬的风吹过来,把梧桐树的枝丫吹得繁乱。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条红绸被吹得翻了面。
“想和阮胭好好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