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过很多情歌,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能完全懂得什么叫,但他能知道心里此刻的感觉——
他很希望她能好好过一个平安顺遂的感恩节。
*
车子稳稳停在他们的房子前。
梁印把周思柔的手握进自己手里。
小小的一只。
他拉着她进屋,他问她:“刚刚摔痛了没有?”
“痛,很痛。”
她说。
“回家给你的膝盖看看。”
周思柔进了屋,把厚厚的羽绒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星空吊带裙,她坐在沙发上。
裙摆被她撩起来,梁印弯下腰给她检查伤口,才发现膝盖处果然破了皮。
他找到碘伏给她一下一下地擦着:“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碘酒碰上破了的伤口,周思柔果然痛得倒吸凉气。
可能是疼痛的刺激,她的眼泪又没忍住,滚了出来,一颗一颗砸到梁印的手背上。
梁印找到纸巾,替她把眼泪擦干净:“怎么了?”
“我刚刚在车上搜了。”
周思柔别过头去。
“搜什么了。”
“你就是Nas啊。”
“嗯。”
他替她擦眼泪的动作顿住。
“怪不得你去那家店,人家还会封店。”
原来根本因为什么高级会员,他就是那家店的全球代言人。
周思柔把头垂得低低的。
“对不起。”
他放下纸巾,把她的脸捧起来,让这个小小一只的小姑娘不再逃避,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她睁着眼睛,睫毛有些无措地眨了眨,她三十岁,可是从来没有哪个男生离她这么近,这么近过。
他看到了她的无措,最后松开了手,把碘酒收拾好,和她慢慢解释。
从他十岁的时候开始讲起。
一路讲到他替丁一背锅……
天上的月亮从最开始的又大又圆,到后面越来越隐入云层。
“那,那你要解约吗?”
她问他,还是忍不住气恼,恼她自己居然还会替这个臭弟弟担忧。
“嗯。”
“那网上的传闻怎么办?
他们现在都说我和你在交往。”
周思柔声音小小的,她说,“我怕给你添麻烦。”
“是我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解约,公告已经在国内发了,我以为那些媒体会把焦点都放在丁一身上,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跑来你的学校打扰你了。”
他说完,她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她说:“那,那些传闻怎么办,需要我出面澄清吗?”
虽然,其实她,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它变成真的……
她想,她完了,她好像,好像,好像真的对这个人,动心了。
这太疯狂了,怎么可能?
他比她小那么多岁。
可是,又怎么不可能?
他们朝夕相处了半年,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除了周子绝以外的任何男性对她那么好过。
她只是小小的、小小的,心动一下,应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她纠结的问句刚问出去。
下一秒,她就听到他说:
“不用澄清,它就是真的。”
说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离开。
“可以吗?”
他问她。
周思柔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在唇上那片温热离开后,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以吗?”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周小姐?”
不是臭阿姨,也不是姐姐,是平等无比的周小姐。
窗外的雪下得大了,屋内的灯光没有熄。
安静里,只能看到玻璃窗户上模糊的剪影——
那个女人轻轻地、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这是考文垂这么多年来下过最大的雪。
有人说,雪没有味道。
但或许,在今夜,它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