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揽月阁,白千帆仍是惊魂未定,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捧着一杯热茶喝了半盏,方稍稍平定了些。
太可怕了,楚王爷真是太可怕了,往日里的温和全然不见,又变回他们初见时那样冷冰冰,不,比那时更可怕。那一声吼,她胆子都要吓破了。捂着胸口狠狠揉了两下,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还在为马的事生气吗?他的气性可够长的,确实心情不好,既然这样,她就不去怀临阁了,免得戳在他眼窝子里,自找没趣。
白千帆主仆三个是逃离了,可怀临阁里其他人依旧跪倒在地上,一片惨兮兮。
最害怕的是郝平贯,是他唆使白千帆过来的,王爷要找麻烦,首当其冲就是他。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跪着,等墨容澉发落,他却站了一会,弯腰捡起白千帆踢的那只毽子,一言不发的进屋里去了。
他一进去,大伙儿这才松散了些,纷纷起了身,主子没示下,就是不罚了。
郝平贯尤其觉得庆幸,本以为至少得挨一脚心窝子,没想到免了。
等他悄悄儿跟进屋里的时侯,墨容澉的脸色相当平静,那只毽子摆在案头,他躬了身子,爷,让绿荷服侍着沐浴吧。
墨容澉嗯了一声,唤道:上茶来。
是,奴才这就去。郝平贯退了出去,觉得很不解,王爷的态度太奇怪了,好象发了一通火后,身上的戾气都消掉了,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等他奉了茶进来,墨容澉象是随意的问:庄子上的收成怎么样?
郝平贯恭谨的答:今年风调雨顺,刚收了一茬,插了殃,长势不错。收成肯定比往年好。
墨容澉听了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喝茶,过会子把杯盅搁下,起身去沐浴了,郝平贯目送他离去,感觉怪怪的,天天寒着一张脸,今儿个舒展了,他还有些不习惯。但他想,八成还是跟小王妃有关,她来了,王爷虽然发了火,可没把火气撒到他们头上,而且撒完就雨过天晴,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
接下来,他细心观察,这一天,果然墨容澉的脸色没那么难看,说话也心平气和的,饭吃得比平时多些,甚至夸了绮红的手艺。
郝平贯心里有了数,如果小王妃真是王爷的出气筒,那也没法子,气大伤身,王爷憋久了不发出来不行,再说也是为怀临阁这班奴才着想,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王妃过来受受气。
到了第二天下朝回来,墨容澉的好脸色没了,又变成冷冰冰一身戾气了。怀临阁的下人们过了一天好日子,又开始如履薄冰。
郝平贯再三思量,这事的源头还在小王妃那里,得她老人家过来,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