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正心不在焉,那清脆的声音,递碗的手势,象足了白千帆,他下意识的便拿勺舀甜玉米粒,放进往那只碗里。
端碗的人仰着尖尖一张小脸,眯着眼冲他笑。
墨容澉一个恍惚,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那不是白千帆,是冯如英,而自己刚才竟跟魔怔了似的,居然给她夹菜了。
她算什么东西,竟敢劳他的大驾,昨儿个是瞧在白千帆面子上,他在她面前不愿做恶人,如今白千帆不在这里,他也不必装什么好人了,不然他堂堂的楚亲王,随意就叫个小丫头使唤了,脸面何在?
饭碗一墩,筷子一拍,朝冯如英抬了抬下巴,你,起来!
冯如英原本胆子挺大,却被那啪啪两声弄得胆颤心惊,边站起来,边下意识的去看瑞太妃。
叫你起来,往哪瞧呢?他靠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目光冷清,问她,我是谁?
冯如英有点摸不着头脑,您是楚王爷。
你是谁?
冯如英虽然害怕,口齿倒还伶俐,我姓冯,闺名如英,是刑部侍郎冯
一个侍郎家的小姐能使唤堂堂的亲王?
冯如英的脖子一缩,嗫嗫的,不能。
那你方才做了什么?
我冯如英偷偷往瑞太妃那边瞟。
瑞太妃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王爷别往心里去。见墨容澉沉着脸不吭声,忙又加了一句,如英年纪小,王妃当她是妹子,平日里很是爱护呢。
把白千帆抬出来,墨容澉果然见好就收,往外头一指,去那站着吧,好好反省反省,往后想清楚了再开口,若有下次,本王可不管王妃当你是什么妹子,照样发落!
是,王爷。冯如英低着头,慢吞吞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怯生生的道:王爷,我要站到几时啊?
她抬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望过来,丝毫没引起墨容澉的怜悯之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得更旺,天底下长得象的多的是,那是天生的,他没办法,可行为举止都这么象,就让他恼火,他的王妃是天下独一份,一颦一笑,一怒一怜,在他眼里都妙不可言。这个冯如英算个什么东西,西施效颦么?忒让他倒胃口!
极力压住了,才没有过去踹她心窝子,冷声道:王妃抄经书到几时,你便站到几时。眼风飞快的扫过瑞太妃,想弄个人在他眼前卖乖,省省吧。
冯如英啊了一声,想求情,可墨容澉那张脸冷得象三九天的寒冰,让她心头直打颤,瑞太妃那里半句声都不作,她没办法,搭耷着脑袋到门外边站着了。
墨容澉发了脾气,瑞太妃大气也不敢出,这个儿子出了名的冷硬,从前的种种涌上心头,好不容易他们之间有了缓和的迹象,这个时侯闹翻得不偿失。
她没有吭声,只是好好的一场戏开了头,却没有如她所愿演下去,心里不舒坦,没了胃口,草草吃了点饭便离了席。
墨容澉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一寸一寸皱起来,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样,否则,亲娘老子他也不给情面!
楚王爷嗅到了璋合殿里不同寻常的味道,自然是不放心他的小王妃了,可问题来了,白千帆进了佛堂抄贝叶经,不能被中断,否则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他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