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从眼角滑落,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恐怕要变天了。
娘娘说什么?迎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今儿个天气好着呢,不会变的。
知夫莫若妻,皇帝的凛性皇后是最了解的,墨容瀚虽为大皇子,但论才干,他不如太子墨容渊,论心胸城府,他不如楚王墨容澉,可是命运让他坐上了龙椅,既然他想当好皇帝,她便拼着命也要替他开创一个盛世。
墨容瀚目光短浅,心胸也有些狭窄,但他愿意改,愿意听她的劝告,很多事情上都有赖于她的帮忙,理不清头绪的时侯,她替他批阅奏折,一批就到深夜,夜深露重,风寒入体,她的病根就是这么种下的。
他性子儒雅,待人温和,想做一个史上留青的好皇帝,他迫不及待的施新政,为了拢络朝臣,一拔拔的秀女被选进后宫,可是她也知道,他对她们没有感情,这只是他政治上的某种手段。她替那些女人可惜,但要成大事,牺牲一小部分无可厚非,她默认了他的行为。
他极依赖白如禀,不过李刚的事件之后,他对白丞相的信任大打折扣,扶植修大学士,在内阁与白丞相抗衡,因为这个,他不准楚王与修元霜和离。
她和楚王其实就是皇帝的左右膀,他们忠心耿耿,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他怎么能怀疑她和楚王?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她和楚王啊?一个是结发的妻子,一个是亲弟弟,虽说天家亲情淡漠,但她自问,这一生从未行差踏错,楚王对他也绝无半点不敬,他为什么为那样想?
嘴里斥责着散布谣言的人,可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出卖他的心思。他不相信她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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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瑞福宫里,豫王散着襟,露出一大片肉色的胸膛,他懒懒的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只夜光杯,脸上还残留着尽性后的潮红,一双秀长的眼眸看着梳台前坐着的女人。
心肝儿,今儿个可是第四天了,本王都快被你榨干了,还不肯放我出宫去?
白贵妃扭着身子斜了他一眼,怎么,豫王爷是嫌本宫服伺得不好么?
再没比这再好的了,豫王自问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可白贵妃的手段却让他大开眼戒,心肝儿,你那本事哪学的?皇兄得了你,还不得快活死去?
白贵妃脸一沉,她倒是想让皇帝快活,可惜皇帝十天半个月也不到她这里来一趟,快活得起来么?入宫前,白夫人特意找了城里最好的阿姑教她本事,结果本事是学会了,却没有派上什么用场,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上,对其他女人自是提不起兴趣。
只是她突然弯唇一笑,皇帝已经连续几日没歇在凤鸣宫了,这是不是表示她的机会要来了?
豫王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和楚王妃真是亲姐妹?也太不象了。
白贵妃没好气,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圈套是你设的,事情是我做的,你想想我的处境,心肝儿,我为了你这回可是豁出去了!
怎么,怕楚王找麻烦?白贵妃哼了一声,以他的脾气,这会子应该去过豫王府了。
豫王不以为然,找不到我,他也没辙。我看他是晚辈,不与他一般见识而已,否则,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紧张兮兮的问,你说,他不会拿我那些宝贝撒气吧,万一给砸了他急急的下地趿鞋,不行,趁着宫门没下匙,我得回去一趟。
白贵妃坐着没动,你若回去,砸的就不是你的那些石头,是你自个了。
豫王迟疑的站定,犹犹豫豫的样子,突然听到外头高声叫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