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那瀑布的声音,到了近前,才是真正的震耳欲聋,我也看见了那一座断魂桥!
这样的近距离,才发现它更加的凶险!
桥上飘荡着一层又一层的淡红色迷雾,桥面宽窄不定,实际上就真的是一道未断的石头连接在其中。
悬崖高不知几许,从下方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让人胆颤心惊的吼叫之声,就好像下方隐藏着什么万古巨兽,又有数不清的呼号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水声之中。
让人感觉这就是黄泉,里面翻滚着无数的冤魂厉鬼。
这一切其实都不是问题,因为我终将踏上这一座断魂桥,真正的问题在于在断魂桥的前方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说是巨大也不对,只是它散发的气场,让人感觉它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存在。
是一个将军矗立在桥头。
应该不会错,它那一身完整的盔甲,就是古秦时标准的将军盔!
这一身盔甲比任何兵魂身上残破的盔甲都要完整,却都要充满了一种血腥的味道...穿着盔甲的将军身高大概有两米,这在古时已经是真正巨人般的存在,何况他的一身盔甲让他显得更加的高大?!
除了气场,这个将军魂就身形而说,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此时的它,双手握着一把纹路密布的巨剑,巨剑插于地上,就这么横亘在了我和怜生的面前!
‘哗’我的身后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我忍不住一个回头,不知道何时那些聚拢而来的兵魂竟然排列成了一道道整齐的方阵,那‘哗’的声音就是它们同时踏脚而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也只能是幻觉,却不得不被这一幕所震撼。
‘哗’又是整齐的一声,我身后的那些兵魂,术士魂都同时朝着这个将军魂跪下了,整个天空忽然响彻起了一声声整齐的‘咽呜’声,就像是来自万古的呼号,终于冲破了这一层青天。
可悲的是,这里终究只是暗无天日的地下。
“多少年了,我的儿郎们?”突兀的,一个悲怆的声音从桥头传来。
如同战场的大鼓一般厚重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还能感受到如果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活着,这个声音就是如何浑厚的从胸腔中发出。
而到如今,我只感觉到一股压抑了千年的悲伤,一股莫名的沧桑落寞之意。
‘呜’天空中持续的回荡着这一股咽呜声,是我身后起码上千的兵魂给予这个将军魂的回应之意。
“我们被埋葬了太久,而你们如今连如何说话都忘记了。”那个浑厚的声音在持续着,越发的平静,却感觉它其实是在痛哭。
我忽然就想落泪,而在我身后,那咽呜的声音变成了滚滚的悲鸣,数千男儿的痛哭!
生,是热血男儿。
死,亦是堂堂烈鬼。
何以悲号?那是有多么压抑而悲哀的过往?
那将军魂沉默着,一切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股万古悲哀的气氛之中。
我牵着怜生的手,就这样站在一股仿佛是惨烈的风中。
将军的目光在头盔之下,我看不清,却是看见它突兀的朝着我伸出了它的大手,轻轻的摆动,是叫我过去。
我能感觉到这个将军身为鬼物的强大,可是我心中却没有半分的畏惧。
反倒是下意识的牵着怜生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将军走去,在他身前五米的地方停下了我的脚步。
我看不清楚它的脸庞,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却能看见它的目光之中蕴含着化不开的悲伤。
“我沉睡了很久,是你的气息让我醒来。”它是在对着我说话。
我沉默着,并不知道它是要具体的对我讲什么。
它似乎也不在乎我的回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断魂桥之后,然后转头对我说到:“有无数的儿郎就战死在我身后的这片土地,更有我一生崇敬的大人身死道消在我身后的这片土地。我领着我的儿郎们就死守在这最后一城的边缘。”
“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不由自主的。
我好像看见了那一战的惨烈。
“在最后的绝望之际,我们都被埋葬了!而今,你可是在去往我的身后?”它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而在它身后的那片黑色峡谷,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红乍然而起,就像我和白具一战时,突兀升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