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事多,一刻都离不得人。今天出城,明天就得回城,最多留一夜。
辛辛苦苦来一趟,待不到五个时辰就得走,自然要逮着她使劲爱。
全身上下亲香个遍,意犹未尽,心里越发痒。
只想将她吞进肚里,搂她爬进巫山的云雾里。
“小善……”耳鬓厮磨,班哥难耐地蹭她脖颈。
她迷糊糊哼唧两声,一副浑然出窍的模样,享受其中不知外事,哪里顾得上他。
小没良心的。他低叹了声。
时至如今,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为难的事了———除了她。
有时候他真恨自己,心太软了。照他的意愿,早就应该让她日日臣服求饶,可是怕她哭,怕她难受,怕她抑郁寡欢,没办法,只能他宽宏大度自己煎熬了。
有句话说得好,求谁的认同,就是谁的奴隶。他们之间没有买卖,却有主人和奴隶。
宝鸾嘴肿了,尽兴完了,看清自己的样子,细白的肌肤泛着或红或紫的斑点和淤痕。哇,丑死了!
立马翻脸不认人,呜地一声哭嗷出来,指责他下嘴不知轻重,讨厌死了。
班哥黑着脸,从她手里拯救快扯断的头发,抬起被她糊了口水狠咬的手臂,腿一压,轻而易举制服她。
“睡觉。”他闭上眼睛,自己抒泄,“不睡觉就让你来。”
宝鸾一听,赶忙捂好手脚,蜷缩似乌龟,生怕他扯她过去劳作,闭眼倒头就睡。
第二天班哥赶着进城,睡不到三个时辰就起来了。宝鸾香甜梦中被人推醒,一睁眼,班哥站在床头穿戴整齐,人模人样,臭着脸喊她:“起来送我。”
宝鸾抱着被子:“不要。”翻到床里头赖床。
几番挣扎,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拎了起来。
她洗漱穿衣,班哥在外面吃早饭,时不时喊她两声,她不应答,他转头就用阴冷的语气鞭策侍女们尽心伺候。
可恨她的侍女们没一个有出息的,被吓得瑟瑟发抖,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很快将她打包好送出去。
宝鸾打着哈欠,眼睛根本睁不开。
外面天还是黑的,太阳连个影都没有,月亮半挂着。这人自己起得早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她拖起来。
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她没有心情说话,没有力气走路。说是送行,全程往他背上趴。走到哪一概不知,使劲补觉。
“醒醒,我要走了。”班哥说,“要么你也一起回城。”
宝鸾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从他背上跳下去:“不用,我在这待着挺好,你快回去。”
班哥站着不动,修长身形如芝兰宝树。
宝鸾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迫不及待,万一激得他叛逆心起,不肯走了又或是把她掳进城,那就糟了。
往回找补,柔柔弱弱地说:“你来了就是折磨我的,昨天……呜呜不提了,今天你更过分,都不让我睡觉,这么早非要把我叫醒来。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坏的人了。”
班哥闷哼一声。
小善昨晚说梦话,喊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就是没喊他的。
气得他当时就想把她摇醒,让她只喊他的名字。
宝鸾正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语气再委屈一点,最好说得的他愧疚心虚,落荒而逃。
忽然班哥说:“喊我一声。”
“啊?”她眨眨眼,语气疑惑:“班哥?六兄?晋王殿下?”
全喊一遍,贴心周到。
班哥俯下身,侧过右脸。意思很明显,让她亲一亲。
宝鸾磨磨蹭蹭,嫌大庭广众他好不要脸。装傻充愣,不是很想如他意。
“快点。”他恶声恶气催。
不亲这一下,大概是不会走了。宝鸾抿抿嘴,不情不愿踮起脚,往他脸上快速啵了啵。
后退抽身,却被班哥按住后脑勺,猝不及防敲开唇齿。
绵长的一个深吻。他掐掐她的小脸,笑得余味无穷:“走了。”
宝鸾冲他背影吐吐舌,看都不看一眼,脚底抹油般飞速躺回去。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班哥离开长安才一天,堆积的事务像小山般叠起,全等着他决策。
他打开最新送来的拜贴,入眼就是百里氏的家徽。
百里十一请他过府相叙。
从百里十一现身长安那天起,班哥心里就有一个猜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求证。现在刚好,百里十一想见他,那就去见见。
有些事情,总得弄清楚。
百里昭昨天见了崔玄晖,说实话,不太满意。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崔小郎这个人气度雍容文武双全,是个难得的好夫婿。可对他们百里氏而言,他还差了点。
他不求小妹荣华富贵——这些百里家都能给她,论富贵和门第,崔家给百里氏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只求小妹快乐幸福。
快乐幸福不易,头一件要紧的便是心无旁骛。
崔玄晖喜欢小妹,但这份喜欢对他而言,份量似乎不值一提。他是个君子,却也是个俗人。有那样一位母亲,他一生注定争名逐利,汲汲营营,两难之时,他会选小妹?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