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jiao]吗?”有个选手忽然说:“没手机我睡不着觉。”
“我需要平板做乐器音[se]。”又有个选手说。
“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要被监丨禁?”
“手机自由都没有,做什么音乐。”
“……”
选手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就好像节目组之前没和他们商量过一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反对[jiao]手机的。
音乐人的自由和个[xing]凸显得淋漓尽致。
言忱混在其中什么都没说,她在苏妍话音落下以后就走到墙边,毫不犹豫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的侧包里还有一次[xing]旅行装的透明袋,她把两个手机、平板、kindle都放进去,一旁的选管低声提醒:“kindle可以自己留着。”
言忱想了下还是放了进去,“都是小说,到时候也没时间看。”
她把电子产品放在一起,然后又拉开了行李箱一侧的拉链,里边是满满当当的零食,全都是沈渊之前给她买的,她都没吃多少,给工作人员分了一些,还给吴珊珊分了一些,最后就剩下这么点儿,结果还得上[jiao]。
她蹲在地上叹了[kou]气,看着选管[yu]言又止。
本来是想商量能不能给她留一半,但又觉得是在[lang]费时间,干脆让工作人员把篮子拿过来,她自己一个一个放进去,放得很规整,只剩下了几瓶维C糖果含片,正犹豫要不要放,选管拿起来看了眼,直接给她放进了行李箱,“这个可以留着。”
言忱点头:“谢谢。”
她把东西全都放出去,而不远处的吴珊珊已经在整理行李箱,两人几乎是同时阖上行李箱。
有些选手还在和节目组抗衡要不要[jiao]手机。
而有一些已经放弃抵抗,选择遵从规则,去墙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言忱的零食是最多的。
她[jiao]完以后还和选管说:“你们分着吃了吧,等到100天后它肯定也不好吃。”
选管:“……这不合适吧。”
“要不还我?”言忱挑眉,带着几分笑意。
选管有一瞬间被她那个笑给蛊惑,手都伸出去一半,结果又缩回来,“那还是我们分了吧。”
言忱笑笑:“好。”
她拎着行李箱往路标指示的宿舍方向走,刚转身就听选管说:“等你离开的时候我给你买好多零食。”
言忱闻言回头,头发散落在肩膀处,那双眼睛漂亮得像是有[jing]灵在飞舞,轻笑着应答:“好啊。”
等她离开以后良久,选管忽然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心[kou],“呜呜呜,她长得真的好好看。”
“人美心善决绝子。”选管说:“我要pick她!给她投票。”
另一个工作人员毫不留情浇熄她的热情,“这里还有一堆没收完呢,快点儿做。”
选管:“……”
大多选手都已经遵从了节目组的规则,但有一个看起来是真的事先不知情,这会儿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等到大家都已经走去找宿舍,空[dang][dang]的礼堂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男生的姓名牌上贴着——许愿,刘海儿很长,皮肤很白,一双眼睛狭长,看着有些焦躁。
有工作人员想过去劝他,但他直接摆出了拒绝的手势,“让我冷静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几乎是掐着点的站起来走到墙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一拉开就是满目琳琅的手机,各个牌子的都有,他仍旧有些恼火,拿过工作人员的篮子,挨个把手机关机放进去,一共有12部。
他还带了一个平板,一个PSP,一个MP3。
选管说:“MP3可以留下。”
他又放回到箱子里。
零食倒是没有,他只带了两罐辣椒酱。
选管看他恋恋不舍,“这个也可以留下。”
他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礼堂去找宿舍的。
等他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地方狭小的单人间,就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唯一的好处是独立卫浴。
其他的双人间、三人间空间都很大,客厅、沙发、卫浴,甚至是简单的乐器室,所以大家把这个房间剩了下来。
他认命地住进去。
而隔壁就是言忱和吴珊珊。
应当是之前的合住经历还算愉快,两人默契地选择了同一间房。
进去刚收拾好东西,言忱就被选管喊走了,说是有采访。
她不疾不徐地出门,刚走到门[kou]就碰到拎着行李箱住到她隔壁狭小单人间的男生,表情仍旧很臭,言忱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话少脸又臭,跟她有得一拼。
至于声音和歌都不记得。
两人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
言忱走进备采室,只有一个高脚凳,工作人员都是站着的。
摄像、副导都已经准备就绪,她坐在高脚凳上还有些懵,“要做什么?”
“就问你一些问题。”副导演拿着手卡,朝着她笑了笑试图拉近距离,“你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一些。”
言忱:“……哦。”
她仍是不太自然。
副导演说:“就当我们在闲聊。”
言忱:“……哦。”
“你先给自己打个板吧。”副导演说:“然后我们开始问。”
“打板?什么意思?”言忱有点懵。
副导演:“……”
这就是找素人录节目的弊端,连打板是什么都不知道。
副导演干脆自己开始cue流程。
“1,2,3。”副导演打了板,“开始。”
“我们注意到你是第一个选择[jiao]手机的选手,你是怎么想的呢?”副导演尽量和蔼地问。
言忱没办法让自己忽视摄像头,但又主动避开,如实回答:“来一个地方就要遵守一个地方的游戏规则。”
“可是有些选手选择去破坏规则,你怎么看?”
言忱反问:“成功了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是啊。”言忱笑了下,“要么离开游戏,要么遵守规则。”
“如果我们今天破例了呢?”
言忱抿唇,沉默片刻后认真回答:“规则可以破坏,但有一就有二。个[xing]可以,但没必要。个[xing]放在音乐上会让人喜欢,但放在和节目组抗衡规则上,会让人觉得不懂事,甚至是讨厌。”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来这里做音乐,不是和节目组斗智斗勇。”
副导演对她这番话来了兴趣,觉得可以当作亮点剪出来,所以继续循循善诱,“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对你来说音乐最重要,节目组的规则只要不妨碍你做音乐都可以。”
言忱一脸冷漠:“那是你的理解。”
副导演:“……”
“你在选手中对谁最感兴趣呢?”
言忱面无表情:“没有。”
“有没有想合作的选手?”
“目前还不了解,需要了解后再发言。”
“那有没有想合作的制作人呢?”
“答案同上。”
副导演:“……”
神他妈的同上,就跟有答案模板似的。
副导演吃了瘪,换了更尖锐的问题,“听说你之前和我们的导师贺雨眠关系匪浅,这次比赛也是他推荐你来的吗?”
“是。”
“有期待和他一起同台吗?”
“有。”
言忱明显没了耐心,回答得都很敷衍。
副导演这边也拍摄够了素材,让她回去休息。
-
翌[ri]上午9点,所有的选手都去服装间拿下午初舞台的衣服,然后分批次进入化妆间进行妆发。
言忱和吴珊珊在中午12点开始。
她们拿了衣服后就回去试,言忱那件花红柳绿,也不知道设计师是什么眼光。
红上衣绿腰带,白[se]紧身裤,纵使言忱身材好,长得好,也架不住穿这样的衣服辣眼睛。
言忱在宿舍里试了一下,吴珊珊抿着唇忍住不笑,“这设计师有点东西。”
言忱:“……”
她果断地换了自己的衣服。
她来这边就没带几身衣服,全都是休闲的,因为舞台服装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忙搭配,结果就给她一件那种东西,根本穿不出去,她从柜子里拿了件白[se]T恤,黑[se]紧身裤换上,鞋子勉强穿了节目组准备的高跟鞋。
吴珊珊说:“这样顺眼多了。”
言忱照着镜子却觉得不太行,随后找了把剪刀把领[kou]剪开,剪成了一件简单的露肩装,露出了好看的锁骨。
吴珊珊友情赞助了她一条项链。
终于,算是完成。
她们提前吃了饭,然后准时到达化妆间。
言忱对化妆师和发型师的要求是一切从简。
因为要上节目,她的紫发没有再去漂,已经掉成了浅棕黄[se],幸好她白,不然都hold不住这个发[se]。
而吴珊珊被迫染了个黑茶[se],显得很乖。
发型师的技术还值得信任一些,把她浅黄[se]的直发用卷发[bang]烫过发尾,稍有一些弧度,这些[ri]子头发刚好长了些,发尾烫过以后显得更有味道,有一股发梢尾端落在肩膀处,意犹未尽的感觉。
在言忱的强烈要求下,化妆师也是在舞台妆的基础上一切从简。
她人本来就白,舞台妆的要求也是粉底用半瓶,快要糊成墙,不然上镜之后不好看。
但言忱的妆容还是更偏[ri]常。即便如此,也还是和平常有很大差别。
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此刻被画了上眼线,显得更妖媚,右眼角被贴了亮晶晶的小碎片,眼睛被衬托地更有神采,锁骨上也打了高光,唇[se]比她往常要深,主用了枫叶红[se],还叠涂了好几层,鼻翼两侧打了[yin]影,鼻头打了高光,鼻子愈发挺翘。
整个人站在那儿,美艳不可方物。
她的衣服和那张脸比起来,相当朴素。
言忱看了一圈,女选手基本都是裙子,只有她穿着长裤,干脆趁着最后的时间去房间里换了条黑[se]的短裤。
修长白皙的腿露出来,一下子就和妆容搭配了起来。
等到一切忙碌完之后已经三点,所有选手进到摄影棚。
一个又一个选手从后台走到台前,对着摄像头挥手,然后在阶梯式座位处挑位置坐下。
言忱仍被安排在第三个出场。
她去了之后遵循流程,挑座位时,仍旧是挑不出挑,也不过分偏僻的位置坐下。
吴珊珊就在她身侧。
准备了许久,初舞台甚至没有经过彩排。
没有人看过在场任意一个人的初舞台表演曲目。
大家对彼此都是未知的。
但在此之前,在所有选手进场之后,录影棚内灯光忽然全暗。
所有选手屏息凝神。
忽然,舞台中间出现了一束光。
贺雨眠穿着白[se]西装,拿着麦站在那束光里。
他没有说话,舒缓的音乐声响起,他的手指随着音乐节奏在空气中打节拍,那独特的嗓音响起。
他唱的是他的成名曲《[chun]风遥》。
当初他就是凭这一首歌红起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音乐人,成为了走到台前的贺雨眠。
而这首歌的词副歌部分,是13岁的言忱写出来的。
他在唱到副歌部分时,目光刚好投向言忱。
那一瞬间,言忱的胸腔内有无尽热血沸腾。
那是期待了很久的舞台,是憧憬了很久才能发出的声音。
她看着贺雨眠唱歌,热泪盈眶。
那首《[chun]风遥》唱尽了乌托邦式的美好未来。
在他唱完以后,全场掌声雷动。
随后又有导师出场,他们都表演了自己的成名曲。
其中年纪最大的导师出道已经20年,在乐坛上地位颇高。
等到所有导师表演结束,苏妍作为发起人以及串场主持人来主持大局,在讲过开场词之后,选手们的表演就开始了。
第一个表演的是个男生,他弹着键盘唱了首民谣风的歌曲,编曲太简单,但导师还是给了80的高分。
四位导师的评分取平均分,最后会根据分数来排名,来决定下一场的出场顺序以及队友选择,以及某些隐形福利。
表演顺序按照[chou]签决定,言忱[chou]到的是第17,吴珊珊在第21。
初舞台表演限时两分钟,中间加上导师点评、主持串场等时间,过了近两个小时才轮到言忱上台。
她站上舞台时,全场灯光都暗下来,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台上。
她没有拿乐器,只有一个立麦。
等到调整好麦架后,她朝着乐队一点头,随后舞台上灯光亮起,她就站在那束光亮中间,她微微抬起头,那双眼睛明艳又蛊人,明明是很美艳的长相,但她一开[kou]就是独特到极致的烟嗓。
她随着音乐声歌唱,从低吟浅唱到悠扬婉转,唱得全场都安静下来。
一分钟后,她的尾音戛然而止。
在众人还沉浸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节奏,就像是大海从中间断开,[bo]涛汹涌的海[lang]被拦截住,她的手指在虚无的空中划过三下,随后独特的烟嗓清唱道:“这个愿望就是停下,停在海底等开花。”
“花”字刚落,音乐声再起,她直接把全场带向了另一个高[chao]。
在酒吧驻唱那么多年,她的节奏把控得堪称完美。
这首曲子曲风大胆,搭配她空灵的烟嗓唱出了世俗的渴望。
如果说《[chun]风遥》是乌托邦式的救赎,那她唱的这首就是伫立于现实危楼之上的虚幻。
言忱的两分钟节点停在了一个鼓点上。
停下来时让人感觉意犹未尽,胸腔里像堵着些什么情绪无法发泄。
场内寂静了许久,直到贺雨眠率先鼓掌,他看着台上的言忱,眼泪有泪。
因为此刻的她在闪闪发光。
而言忱也望向贺雨眠,随后朝着他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作者有话要说: 恭迎歌手言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