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宋长遥很长时间不敢回头看傅意雪, 但他也很长时间没听到傅意雪的回答。
良久后回头，发现傅意雪正踢了一半被子睡得正香。
他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就那样消失殆尽。
他也没弄清楚对傅意雪是什么感情，她在碰自己的时候, 自己会心跳加速，但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接触女孩子。
就像不知道傅意雪是不是只对他这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有对傅意雪这样。
他站在门[kou]发呆, 傅意川的电话打过来，搅乱了他的思绪。
傅意川只是打电话来问傅意雪什么情况, 宋长遥说喝多了睡觉, 这会儿把她送到了家, 打算回学校了。
傅意川有些不放心傅意雪, 怕她喝多了耍酒疯, 又让宋长遥在她家客厅待一晚, 等她第二天好了再走, 他正好值完夜班带早饭过去。
宋长遥忍不住问：“你这么放心我？”
“废话。”傅意川说：“你是我兄弟, 我姐就是你姐, 对你姐好点。”
宋长遥：“……”
“我姐可把你当亲弟弟。”傅意川说：“行了, 我还得去查最后一次房，你在她那儿委屈一晚, 明早我去接你。”
宋长遥：“……哦。”
他晚上喝得那一点儿酒全部醒了。
他给傅意雪盖好被子, 几乎是逃也似地去了客厅坐着发呆。
临睡前还在想，大抵傅意雪对他并不特别, 但他好像对傅意雪有点特别。
翌[ri]傅意雪醒来时觉得头疼, 昨晚记忆慢慢回拢, 她感觉临睡前好像听到宋长遥说话，但没听清。
于是在吃早饭时问宋长遥，孰料对方忽然变了脸[se],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板着，严肃得很，“什么都没说。”
傅意雪见追问不出来只得作罢。
而美好的清晨就在她和傅意川的互怼中拉开帷幕，最后傅意川还说要送她去上班，倒是要会会那个渣男，却又在傅意雪的怒瞪中退缩。
但到达公司时她在想，早知道就让傅意川跟着来了。
04
MINI传媒在业内的名声不小，赵慕寒又因为高颜值和温良的[xing]格备受好评，但昨晚那件事闹出来以后，大家都对他的风评有了反转。
同时陷入舆论中心的还有那位传闻是他情人的秘书。
傅意雪清早去公司时就看到那个女生举着牌子站在公司门[kou]，牌子上写着：本人在与赵慕寒恋爱时并不知道他已婚，我不是第三者！
第三者那几个字被她用红笔描红，力透纸背，看上去触目惊心。
昨天受的伤还没有愈合，她的脸上贴着一块又一块的纱布，即便没能亲眼看到昨天那场争斗，也能从她的伤[kou]中窥见几分。
公司门[kou]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把她当动物园里的猴子看，还有人拿起手机在录视频，她也无畏镜头，只是声音有着很明显的哑，即便如此，她仍在解释：“我没有做第三者，是赵慕寒谎称单身，我相信公司里不止我一个人被欺骗，我希望被欺骗的姐妹们可以站出来，我们一起让渣男身败名裂。”
“为什么渣男可以在这件事中独善其身？我只是以为自己谈了个恋爱，那个女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打我，这一切的错都在赵慕寒，他谎称单身欺骗女员工，公司为何要留这样的人来做CEO ？我不服。”
“我才是感情里的受害者，同样的受害者还有昨天来找我麻烦的声称是赵慕寒妻子的女人，昨天的那场暴力是受害者对受害者的暴力，我昨天没有报警是因为想弄清楚事情原委，现在弄清了，我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赵慕寒滚出公司，身败名裂！”
“……”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对着镜头诉说。
她的普通话标准，虽然声音嘶哑也不影响她的情绪，反倒是让她的情绪更饱满了一些。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人对她同情，也有人劝她就这样算了，毕竟是感情上的私事，但女生却称赵慕寒利用职务之便，时常对公司内的女员工进行[xing]丨[sao]扰。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既然被她用这么直白又决绝的方式说出来，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保安来赶人时也不敢太过强硬地碰她，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扛起来扔出去，所以这事儿一时间有些难办。
而那个女生还在喊：“我相信公司里不止我被骗了，肯定还有其他人被赵慕寒这个渣男欺骗，难道你们不想看他身败名裂吗？凭什么在恋爱中受伤的都是女孩子？这样的渣男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人生。”
在她说到第三遍的时候，傅意雪闭了闭眼，她站到女生面前坚定地说：“我作证，赵慕寒骗了我。”
有一个人站出来，很快就会有第二个。
像赵慕寒这样的情场老手自然不会只捕猎一个猎物，最后勇敢站出来的有三个女生，都来自于公司的各个部门。
她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长相偏稚嫩，清纯又青[chun]。
而在她们聊天之后发现，赵慕寒骗她们的那一套几乎都大同小异，先是嘘寒问暖，又请吃饭喝下午茶，大多只是暧昧，点到为止，从不和她们确认关系。
这些认知让她们十分生气，于是由傅意雪执笔在网上发了一篇博文怒斥赵慕寒的渣男行径，很快就引爆了微博，还上了热搜。
很快，公司进行了公关。
赵慕寒退出董事会，但她们这些检举的人自然也无法留在公司。
傅意雪在公司门[kou]决定站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离职的准备，所以她做起来不遗余力。
她做完这件事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所以在收拾东西离开公司时也是昂首挺胸的，却没想到在门[kou]遇到了赵慕寒。
他比之前看起来要沧桑许多，生活的巨变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傅意雪看到他时，他正站在公司门[kou][chou]烟，傅意雪下意识以为他来报复，四处张望想跑，却没想到他掐灭了烟朝着自己走过来。
当时傅意雪确实害怕，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但赵慕寒却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是聊聊。”
“你站在那儿聊就行。”傅意雪不敢让他再靠近自己，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赵慕寒倒也听话，就站在原地未动。
这场闹剧持续了近两个月才平息，比她跟赵慕寒认识的时间都要长了，此刻站在公司楼下，多少有些令人唏嘘。
相对无言，最后还是赵慕寒先开[kou]：“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
傅意雪：“嗯？”
感谢她让他身败名裂吗？
“谢谢你让我成功离婚。”赵慕寒说：“其实我根本不爱她，就是当初我家落魄，迫不得已才和她家联姻，没想到她长相不好也就算了，[xing]格还不好，我根本忍受不了，所以到MINI来当了CEO 。实不相瞒，我在别处还有产业，失去了MINI的CEO职位并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家把我所有的产业链都切断了，现在我名下公司都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傅意雪：“……”
她现在跟个吃瓜群众一样，正兴致勃勃地吃瓜。
赵慕寒说：“不过我还是庆幸，起码我和她离婚了，要是没离，我估计还得痛苦一辈子。其实你们也发现了，我找的人都有几分相似。”
傅意雪：“啊？”
“你们都很像我的初恋。”赵慕寒提到这里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她在一场车祸中意外去世了，我一直都怀疑是那个女人故意安排的车祸。”
傅意雪：“……”
实话实说，她很膈应。
但见赵慕寒如此深情地讲故事，她不忍打断。
有时她的这种[xing]格确实让人讨厌，甚至她自己也讨厌，就譬如现在，她根本不想听赵慕寒说话，但她也不好意思打断，所以只能尴尬地听着。
“在我找到的这些女孩中。”赵慕寒忽然深情地盯着傅意雪看，“你是最像她的，所以我最喜欢你。”
傅意雪：“……
她冷笑一声：“该说荣幸吗？”
“不必。”赵慕寒笑了下，“反正我都已经成现在这样了，你说什么都不重要。”
傅意雪：“……”
“我只是来提醒你。”赵慕寒的笑容忽然变得[yin]恻恻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kou]，他的脸上忽然挨了一拳。
他根本没察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直接一拳打在他的鼻骨上，但他竟然没流鼻血，对方的力道控制的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