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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1 / 2)

医汉 春溪笛晓 4327 字 11个月前

霍善心满意足地在儋州过了个年,虽然苏轼一直说“京师更热闹”“蜀中更有趣”(),他还是过得非常满足。

        等他们抱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苏过。

        霍善想到自己在路上收到不少压岁钱(),数额不多,但大家都贼拉热情,所以他也拿出个红色小纸包,跑过去一本正经地把它塞进了苏过手里:“阿过新一年要乖乖的哦!”

        在霍善心里,他和苏轼是忘年交,苏过就是他的小辈没错了。按照大宋习俗,过年时长辈要给小辈压岁钱!

        苏过:“……”

        苏过哭笑不得地把霍善塞过来的红包收下,伸手把自己这个“小叔父”抱起来,问他想吃点什么。

        霍善连吃三天大鱼大肉,想吃点青菜了,屁颠屁颠跟着苏过去地里亲手摘菜。

        儋州的冬天,各种蔬菜瓜果依然蓬勃生长。霍善在碧油油的菜畦里跑来跑去,只觉得难怪别人说海南这边可以稻谷一年三熟,大冬天的儋州这边田野是绿的,山林也是绿的,瞧着一点都没有数九寒冬的样子。

        饭菜上桌,霍善才问起苏轼知不知道儋州的粽子是什么样的,他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后还要过端午呢。

        苏轼闻言笑道:“你这要是多跑几趟,岂不是每天都能过节。”

        瞧瞧这秦、晋、宋、清,霍善都可以过去玩耍,再加上他那连外邦都能去的“入梦学习”,哪怕白天他们汉代不过节,晚上也能找个过节的地方玩耍去。

        只是相比于秦和宋,其他地方霍善去得比较少,晋那边是因为正处于打仗状态,霍善偶尔过去也只是给他们送点东西送点药,而清那边则是因为阿印家正在守孝,而且阿印年纪还太小,很多事情做不得主,是以霍善一直没去过。

        霍善道觉得苏轼这主意不错,兴致勃勃地群发了消息,让大伙有节可过记得提前喊上自己。

        很少发言的阿印邀请道:【我舅舅已经出了孝期,过几日上元节要在随园里放灯,到时候会有许多客人过来,你要过来玩吗?】

        众人都知道群友的基本情况,听阿印这么说好奇地询问清朝怎么为父守孝才这么几个月。

        原来当年康熙帝曾下令表示不管满、蒙、汉,守孝都得在三个月内,最好一个月内直接出孝来干活,像苏轼他们那样碰上父母丧事就得家里蹲三年的情况已经不复存在了。

        虽然有些顽固的儒家官员非要在家休假满二十七个月,但袁枚显然不是那种人,他在家猫了一个冬天就直接原地复活。

        这几天袁枚还作主把家中一个才貌双全的侍女嫁给朋友当妾室,直接在随园之中摆酒庆贺,向广大江南文友宣布他袁枚又回来了,大家又可以一起来开心玩耍了。

        霍善一听就感觉这位康熙帝颇有他们汉文帝之风,都觉得儒家非要人在家啥都不干蹲上三年整太费人了。

        父母都死了,你才说什么“母亲哺育儿女要二十七个月,所以父母死后儿女也要

        ()        守孝二十七个月”(),真的算孝顺吗?你在人死后伤心痛苦再久▌(),泉下之人根本感受不到。

        真想还父母哺育之恩,何不在父母生前多孝顺他们几年?

        霍善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到时候过去玩儿。”

        他绝对不是想去过上元节,而是想去薅点清朝的物产回来!

        苏轼知道霍善是个非常大方的孩子,去外头得了好东西也会分给他们一份,所以积极鼓励霍善多出去闯荡。

        等霍善和阿印那边约定好了,苏轼就和霍善分享起自己从当地土人口中打听来的儋州特色粽子。

        儋州这边的粽子里面喜欢放猪肉和咸蛋黄的,这倒不算特别稀罕,别的地方也爱放。不过苏轼还听说有户人家别出心裁地往粽子里放……咸鱼!

        咸鱼咸蛋黄肉粽,稀奇不稀奇!

        霍善:?????

        新鲜的粽子种类增加了。

        霍善才琢磨着要不要让他师父给他包几个这种异端粽子,就见个仆从拿着封信进来表示是京师那边送来的。

        霍善好奇地凑过去看苏轼拆信。

        苏轼也不避着霍善,随意地把信打开,只见上头是首新诗。

        从头到尾都没有署名。

        苏轼读完后就笑了。

        霍善没看懂,问苏轼这诗是什么意思。

        苏轼说道:“没什么意思,一个老朋友的来信。按照他的意思,我们官家的态度有所松动,我兴许能回开封去。”

        官家是宋人对皇帝的称呼。

        霍善把那诗拿过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有这个意思,纳闷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信好像是在骂你,意思是‘我等着看你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苏轼道:“我要是没法回去,他堂堂宰辅看我个远在昌化军的老头子作甚。”

        霍善没想到还能这么理解。

        简直瞠目结舌。

        他们读书人说话可真够曲折的!

        霍善记得苏轼说过,现在的宰辅之一是他的老朋友(现已反目成仇)章惇,这诗居然是章惇写给苏轼的吗?

        霍善追问:“你此前是写信给他吗?”

        苏轼摇头。

        章惇并不是下令全面扑杀旧党的最终决策者,相反,在最初新党诸人想要扩大打击范围的时候章惇都是保持沉默的。若非有人在御前问他是不是没有清洗旧党的决心,章惇可能还不会表态。

        这些事连苏轼都是最近才陆续从一些旧友口中打听到的,章惇这人一向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许多事他做了,但从不挂在嘴边;他心里在意,也从不和人提起。别人误解了他,-17也从来不屑于解释17br  /

        好在苏轼一开始也没打算求助章惇,而是直接借着上谢表的机会向赵煦陈明心迹。

        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