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认为的重大情报当然是拍到有接吻,上床一类,实质性画面的,不是喝茶吃饭。
黄毛连忙说:“情报在那个秃头身上。”
是这样的,吃完饭后黎宪就跟孙琳达分开了,因为他受命跟踪的是孙琳达,当然得跟着她。
但他看到黎宪上了一辆车,而开车的人那个人,是一个满港闻名的人,阿强哥的律师。
黄毛说:“刚才我打电话去西区警署,假装联络阿荣哥的律师,警署给的电话就是他的。
所以这个秃头是联合阿强哥,想要保释阿荣哥。”
阿荣哥是哭着进警署的,因为他认为阿强哥想杀自己,进警署是为了避难。
但现在,贺氏的大股东黎宪接洽阿强哥的律师前去保释他了,那只会有一个原因,让他们重新消除误会,重新联手,搞绑架。
苏琳琅后退两步,重新打量小黄毛:“你这孩子,很聪明。”
黄毛鞠躬:“谢阿嫂夸奖。”
又说:“那我继续蹲点?”
“开个房睡一觉,早晨起来再蹲。”
苏琳琅说。
“我不累,阿嫂等我消息。”
黄毛说着,嗖的钻进绿化带,已经没影了。
苏琳琅上楼,到手术室外时,就发现贺致寰已经被喊来了,也在。
麦德容跑了过来,问:“琳琅,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走开呢,老太爷一直在找你。”
梁月伶也说:“苏小姐,您总爱不打招呼,单独出门,这对安保不太好,毕竟凡事,咱们不能寄希望于运气好,对吗!”
丈夫正在动手术,生死关头,她却不知道跑哪去了,确实不像话。
像梁月伶,麦德容,苏琳琅试过来了,她们没有一心,比贺墨靠谱得多。
但就跟保镖们不相信她会砍人一样,她们也怀疑她的能力,总觉得她能带回贺朴廷全凭运气。
当然,苏琳琅不需要跟她们解释什么,毕竟弱者才需要向人证明,强者,是不屑于向人证明什么的。
她推老爷子的轮椅到角落,掏出孙琳达和黎宪见面的照片来,并说:“爷爷,内鬼还想行动。”
贺致寰穷苦出身,一生勤勉,难免欣赏跟他一样穷苦出身,还勤免的人。
当然,他也很精明,一看照片就知道苏琳琅说的那个人是黎宪了。
贺致寰很惊讶的,他交放了权,睡了一觉的功夫孙媳妇就找到跟孙琳达勾结的人了?
但这个人偏偏是他并不怀疑的人。
他自有他的城府:“咳,咳咳,你讲。”
“他们找了阿强哥的律师,想要保出阿
荣哥,重谋绑架。”
苏琳琅说。
贺致寰点头,声嘶,频频点头:“果然!”
要知道,孙琳达曾是当红女明星,虽然钱赚的辛苦,也不光彩,但也能赚钱的,在贺家忍辱负重一十多年,想要的就是百亿家业。
贺致寰奄奄一息,竖起休战牌投降,只想保孙子的命。
但孙琳达是不会罢休的,毕竟只要贺朴廷活着,她就拿不到贺氏。
所以哪怕苏琳琅让阿荣哥哭着进了局子,她也要想办法找人保出来,再搞绑架案。
可怜贺致寰一睁眼,听到的就是送命的消息。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示意苏琳琅将照片装起来,老爷子一双眸子里满是疲惫和迷茫,望着孙媳。
不负他所愿,苏琳琅说:“事情我能摆平,但我需要您的16亿的支票,当然不是用钱,只是用一下支票。”
阿荣哥才被警方关起来,当然不能放虎归山,让他跟阿强哥再走到一起。
但是苏琳琅说她能摆平,怎么摆平?
老爷子格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孙媳。
她才22岁,头发有点自来卷,天生的蓬松柔软,相貌乖乖甜甜的,唇角有小梨涡。
她也还是个孩子,一个除了他之外,他的亲信们全持怀疑态度的孩子,如今却是他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人。
大孙子正在手术,生死一线间,本来贺致寰无比的焦虑,心忧。
但在此刻,他的心突然莫名的安定了很多。
天意吧,他一十年前为大孙子订的婚约,就是为了今天,即使他们爷孙渡不过这个难关,他的家业也不致落到孙琳达的手中。
是的,即使他们父子全死了,他也绝不能让贺墨把贺氏拱手,送给那个蛰伏了一十年,要他家破人亡的女人!
……
手术已经两个小时了,麦看护也正在打哈欠,见老太爷招手,过来了:“姨父。”
刘管家和黄医师也来了:“老太爷,您还好吧?”
老爷子直接给所有人放了个大招:“阿容,把保险箱,咳咳,拿来!”
麦德容一愣:“装转账和现金支票的保险箱吗,您确定?”
贺致寰沉沉点头:“交由琳琅,咳咳,我和朴廷,他爸若是……”
他抬头,一双鹰眸扫过所有人,清晰的说:“董事局主席交给琳琅,后事也由她料理!”
上市公司的各分公司当然有其自己的财务系统,但金池中的16亿现金得用支票才能提出来。
保险箱里有贺致寰已经签好名字的支票,拿着就可以转款。
现在,老太爷准备把它交给苏琳琅代持。
而且万一他们三个全死了,他要她料理丧事,执掌董事局。
这不是当家,是移权,移交董事局主席的权力。
哪怕苏琳琅救回了贺朴廷,哪怕她确实是砍甘蔗的冠军,得力能干,但财帛动人心,她毕竟是外人,老爷子
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麦德容直接跪地上了:“姨父。”
刘管家也懵了:“老太爷,大少马上就出来了,要不,咱们再等一等?”
虽说经转16亿要经过董事局,没那以容易,但是这样好吗?
所有人看看苏琳琅,再看看老太爷,又齐齐把目光扫向了手术室,大少要活着出来还罢,要不能呢?
不过毕竟财富是贺致寰创造的,贺氏是他的,老爷子双眼炯炯盯着,强势的盯着。
麦德容只好将装着支票和贺章父子印章的箱子提出来,交到苏琳琅手中了。
虽然老爷子没有再说话,但他的态度摆在那儿,贺氏的核心权力,他全交给了孙媳妇。
当然,苏琳琅就肯定可以去收拾绑匪们了。
绑架是针对富人的,但像阿霞,那个被炸飞的女孩,都是会被绑架殃及的人,从现在开始,她要送绑匪们下地狱。
话说,恰好就在苏琳琅接箱子时,绿灯亮起,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一扫来时的紧迫,端着弹片出来交给黄清鹤,直奔苏琳琅,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用英语说:“手术非常成功,你的爱人马上就会出来!”
又挤了一下眼睛:“希望你们永远相爱!”
来开飞刀的医生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换好衣服乘上飞机就走人了。
再过半个小时才是贺朴廷,由本院的护士推出来。
满场除了少奶奶苏琳琅见惯了大场面,表现的比较镇静,所有人都无比激动,端着弹片的贺致寰手抖的哆哆嗦嗦。
手术圆满成功,贺氏的一根顶梁柱总算又重新立起来了。
当然,贺朴廷还没有脱离危险,甚至还在麻醉中,护士只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就推进监护室去了。
三更半夜的,老太爷被麦看护推去休息了,苏琳琅抱着保险箱回房,也没力气再泡澡,简单冲了个淋浴,倒头就是沉沉一觉睡。
从现在开始,大概三四天贺朴廷就会醒,她救人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
这一觉苏琳琅睡的特别香。
……
次日一早她是被麦德容的敲门声吵醒的。
“琳琅,已经十点钟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也该起床啦。”
她说。
“大少醒了?”
苏琳琅揉眼睛,打着哈欠问。
“他是脑伤,要三到七天才会清醒的,philippe已经来了,需要你放行。”
麦德容递来睡衣:“快一点吧,他有很急的公事要跟老太爷聊。”
是了,昨天孙琳达见的那位,贺氏的大董事黎宪今天要来,也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安没安好心。
匆匆刷了个牙,随便梳了几下头发,苏琳琅出了门。
电梯口的保镖会搜身,但不会放行,要她们直接下楼去接人。
黎宪大概五十出头,还算英俊,但谢顶了,显得很油腻。
他伸手就是拥抱:“朴廷的小阿妹,我是phili
ppe。”
又抱麦德容:“阿容瘦了好多喔,你不在家,我每天都……”
声音沙哑温柔:“好想你!”
“等姨父好了我就回家陪你啦。”
麦德容搂着丈夫撒娇。
其实光看黎宪的两只鱼泡眼就可以看出其的阴险狠辣。
悄悄给绑匪传递消息,故意制造绑架案,比起绑匪,这种人更该死。
电梯才关,苏琳琅顺手一拈,从他衣领中抽出一根长发:“黎先生,你在掉头发。”
那根头发越拉越长,足足有20长。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黎宪愣了三秒,但他面不改色:“是嘉琪的吧,昨天我去声援她的活动,一起吃了饭,小女孩嘛,总喜欢要亲亲要抱抱。”
一十多岁的养女,亲亲抱抱到今天还留着头发?
麦德容才要压了电梯,苏琳琅又伸手,从他腰间缓缓往外抽:“哇,这里还有一根喔,好长的头发!”
养女的头发从他裤子里被拽出来了?
黎宪两只鱼泡眼疯狂突突,但立刻说:“是佣人的,家里老佣脱发脱很厉害的。”
可苏琳琅一抹他的后脖颈,又说:“哇,这是口红喔,黎先生,这是佣人的还是嘉琪小姐的?”
养女该不会在他脖子上留口红吧?
电梯开了又关,麦德容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黎宪则自作聪明,主动入瓮:“阿容,我昨晚只是参加了个商务应酬,按摩而已。”
麦德容轻轻点了点,一嗅:“这是旺角尖沙咀的北姑们才用的劣质口红,你,你竟然……”
好劣质的口红,一股刺鼻的工业香精气,而港城男人找北姑只有一个可能,去螵!
黎宪彻底跳进了坑底:“是因为你不回家,我忍不住嘛,但只有一次,而且我只跟那女孩躺床聊心,没有做。”
“躺床,聊心?”
麦德容嗓门一提。
是个女人都不可能相信如此可笑的借口。
摁了电梯,苏琳琅平静看戏。
头发其实是她的,现拔的,口红也是她前天在便利店买的那一管,当然也是她在栽赃。
但这个男人去螵过是真的。
她就说嘛,天下哪有什么好男人,只是女人太糊涂而已。
麦德容还在哭,黎宪在pua她:“老太爷病重,公司岌岌可危,阿容,你是个贤妻,不可以现在闹情绪的,乖一点,不要哭了。”
电梯到三楼了,苏琳琅先出,摁着门,静静看渣男表演。
麦德容是真正生活在童话里的女人,有钱,有美貌,以为丈夫深爱自己,听丈夫亲口承认去螵过,接受不了,不停的抽泣。
黎宪是个pua高手:“阿容,如果你原谅不了一个男人偶然的错误,那我三十年对你的真情,为贺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可就白白付出了。”
麦德容摇头:“你说过你会永远对我忠贞的。”
“董事长和总裁全部病倒,担子都在我肩上,
阿容我好辛苦的,只是想放松一下而已。”
黎宪回头看苏琳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阴狠,扶妻子出电梯:“贺氏眼看破产,我要和老太爷谈大事,你不可以闹小脾气。”
一个男人去螵了,妻子不原谅就是不贤良,闹小脾气了?
麦德容还算清醒,没有被成功pua,但说了句很危险的话:“我要跟你离婚!”
贺氏的股权是属于她的,想离婚?
苏琳琅看到黎宪眼中腾起杀机,但他柔声说:“我会跪在你面前求原谅,你不原谅我就自杀。
但你不想贺氏破产吧,走,带我去见老太爷。”
听到贺氏有可能会破产,麦德容也害怕了,抽泣着去通报了。
黎宪盯着走廊尽头的重症室许久,回看苏琳琅:“让大陆小阿妹看笑话了。”
又说:“真的没有那种事,是阿容太敏感,我想她大概需要去渡个假,好好放松一下。”
渡假,然后在途中被他弄死,再由他继承她的遗产?
苏琳琅抿唇笑,两只小梨涡瞧着甜甜憨憨的,她说:“我懂。”
她的笑让黎宪一愣神,听说她单枪匹马杀翻过一个匪窝,简直胡扯,她看上去温柔乖巧,就是个乖乖女。
。
……
大孙子手术成功,贺致寰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一觉醒来精神很好,但看到黎宪进门,有点疑惑,还有点恐惧。
苏琳琅笑说:“黎先生快坐。”
又掏出匕首来:“我帮您削个苹果吃?”
黎宪啊一声尖叫,因为苏琳琅的匕首划过他的胳膊,胳膊被划破了。
他目露凶光:“你,你想杀我?”
苏琳琅往回收匕首,否认:“不呀,我只想帮你削个苹果。”
但黎宪再一看,她收刀的同时又划了他的腹部,他尖叫:“阿容快报警,这个衰婆,臭北姑想杀我!”
她的匕首好锋利,划的也快,在他肚皮上一刀,肠肚都要爆出来了。
麦德容也愣住了:“琳琅,你……”
她好猛,好吓人。
但还有更猛的,苏琳琅一把将黎宪搡到墙上,照着他的衬衫后领一刀扎了下去。
坐在床上的贺致寰唇角欲勾非勾,眸闪着精亮的光。
麦德容吓到失声,眼睁睁看着苏琳琅划破衬衫衣襟,从中挑出两粒小小的胶囊来。
匕首横顶,苏琳琅都被气笑了:“黎董,就这点水平还敢搞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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