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围墙,上有霓虹灯招牌,有三个大字:斧头帮。
两边是用灯带画成的两柄斧头,下面一行小字:锄暴安良,敬老护幼。
李凤嘉和季德还在大吼大叫,保镖忍无可忍,狮子吼:“都给我闭嘴!”
斧头帮,季氏安保这段时间正在戒备的大敌,做主人的一路稀里糊涂,被辆toyota给堵到这儿来了,保镖的心在不停冒火,但还不得不替主人擦屁股。
保镖说:“季董,我已经瞄准toyota的司机了,等我开枪您就开车门,斧头帮出来几个人我就会放翻几个,季董,我的家人,就拜托您了……”
他决意为主人挡死,只希望主人不要亏待他的家人。
季德经商精明,但应对这种危机就有点蠢了,他不等保镖开枪,一把拉开了车门就要跑,李凤嘉又在关键时刻扯住了他的袖子:“季董,带上我呀!”
而枪一响,李凤嘉抱着季德的胳膊大声尖叫,季德撕着李凤嘉的头发想扯开。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保镖瞄准toyota射击,砰砰声中toyota在飞速倒车,斧头帮的人还没出来,只要季德动作快点就能悄悄逃离,再到马路上叫个taxi就能安全回家的。
可等斧头帮的人出来时,季德和李凤嘉俩还在车里扯来扯去的打架呢。
保镖还想开枪,一柄斧子飞过来,深扎进了他的肩膀。
“他妈的……”
斧头帮的小弟提斧上前:“你们他妈谁啊,敢在这儿放枪?”
先看到李凤嘉,小弟朝楼上大叫:“大哥,凤嘉小姐来啦!”
但再一看季德,小弟的眼球直接突出了眶,大吼:“大哥,我捡到宝啦!”
……
九龙是个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遍地密密麻麻的猪笼寨,而据说在这片不大的土地上,每平方米就有四个常住人口。
在如此拥挤的地方,斧头帮有一栋二层小楼。
此刻,帮主梁松一身西服,文质彬彬的坐在二楼,他面前的墙上贴了三张大头照,分别是季德,季霆轩和季霆峰,三人的照片上全扎满了飞镖,季德的头上最多,脑袋就像个刺猬,低头,是他弟梁龙的照片,咧嘴笑着,一口大金牙。
梁松兄弟的牙都不好,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个大烟鬼,他们生来就是烂牙齿。
妈是烟鬼也就罢了,他们的爹还是个家暴狂,梁松和梁龙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九龙吃泔水了,是一路凭着狠毒杀将起来的。
梁松是真的爱锄暴安良,遵老护幼的,帮规,不欺老人和小孩。
但弟弟梁龙从小跟他相依为命,长大了帮他砍人坐牢,是他的命,在季氏的酒店里被打成植物人了,他哀伤至极,难过到,作为李凤嘉的头号舔狗,最近都没顾得上去舔过她,而是一心一意,在琢磨该怎么给季家人点个天灯。
突然枪声大作,他正想发火,就听
楼下有人说凤嘉小姐来了。
李凤嘉就当他是条狗,他也有自知之明,以狗自居,而且立志要当文明狗,所以他先擦眼泪再整西服领带才要下楼。
才下到一半,就又听小弟说捡到宝了。
梁松是李凤嘉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骨灰级追求者,为了她,他脱掉烂t恤,穿上了昂贵的订制西服,也是为了她,他出席各种拍卖会,她爱啥他就买啥。
一出来,梁松就看到他的女神被他的仇人扯着头发,口红都花了。
老不死的季德,六十岁的胖猪头,肥肚腩,他竟然在打梁松的女神!
但不对,他的女神为什么会跟季德这个老东西在一辆车上?
他前段时间才给女神买了支三十万的金表,他弟是为了帮她出头才被人打的,难道说他弟还躺着,女神就跟他的仇人在一起啦?
季德早知李凤嘉品型不好,所以没想过跟她结婚,但他也没见识过她的下限。
他以为她不过个玩物,花钱就能睡的婊子,但他忘了,她还是个演员,而此刻她花容失色,软若无骨的抱上梁松:“松哥,季德他,他欺负我!”
银光蹭亮的斧子,金牙被霓虹灯照的闪闪发亮,梁松笑了。
笑的就像丰收的农民伯伯,满载而归的渔夫,在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
今晚满港一片混乱。
倒不是因为苏琳琅,她的追逐并不过分,她也没撞车,就闯了几个红灯。
许天玺的toyota车窗被季德的保镖轰烂,她正好弃车逃跑,打个taxi回家。
造成混乱的是季氏的安保团队,他们为了找季德而四处乱窜,还惊动了媒体,狗仔们扛着摄像机追踪报道,季德和李凤嘉约会的事也被捅了出来,电视台紧急直播,再有张美玲要离婚的消息,季氏在今夜引爆全城!
苏琳琅弃车的时候就通知贺朴廷,让他回家等自己了。
季霆轩以为他爹早就被绑了,而且他当然想不到苏琳琅不但能打架,还有那么好的车技,天真的以为她是去救他爹了,也跟贺朴廷回了家,在这儿坐等爹归。
听门卫通知说少奶奶到了,贺朴廷往外追,他也跟了出来,照面看苏琳琅就一个人,问:“苏小姐,我阿爸人呢,你没把他从斧头帮救回来吗?”
苏琳琅一脸天真:“你阿爸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季霆轩说:“不是你说斧头帮要收拾我阿爸的,你难道不是去救他了?”
苏琳琅虽然没被枪打到,但被飞溅的玻璃渣划破了手臂,要处理伤口。
她径自往里走:“全港人都知道斧头帮要收拾你爹的事吧?”
季霆轩才醒悟自己被耍了,老爹出事他当然着急,一生气,他来掰苏琳琅的肩膀:“苏小姐,斧头帮的事可是你惹出来的,要梁松勒索我家呢,怎么办?”
贺大少竟然还有点男友力的,苏琳琅最恨被人拍肩,才要伸手,贺朴廷已经掰过季霆轩的手了,他
说:“是你自己!”
“是苏小姐。”
季霆轩才要说,贺朴廷即刻反驳::“我们贺氏国际的安保预算是运营成本的30,而你家富丽华只有10,你自己说说,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他们为了省成本不舍得雇好保安,非要跟社团沆瀣一气。
社团的人在他家酒店开房欺负女性,才是一切的根源!
季霆轩也懂这个,他也气他老爹,但大家都是商人,要为了商业利益考虑。
他的肩膀塌了,他说:“梁松如果勒索我家呢,我妈咪在闹离婚,要一大笔赡养费,再给梁松一笔,咱们还怎么拿跑马地?”
几千万好凑,但几亿,十几亿可不好凑。
季霆轩不知道贺朴廷夜里是怎么跟他这位身手过人,心狠手辣的小娇妻相处的,但他每回,都能被这个女人吓到忍不住想尿尿。
“我倒觉得梁松不要钱,要的是你爹的命,你好惨啊,可能要变孤儿了喔。”
她忽而凑近,一笑:“不对呀,季少都要变孤儿了,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明月当空高挂,季霆轩心头却响起一阵轰雷,是啊,他为什么不伤心?
这女人仿佛将他内心的阴暗看的一干二净,笑着离开了。
……
楼上还有间一卧室,苏琳琅也习惯于自己处理伤口。
毕竟哪怕到了星际时代,战场紧急处理依然是原始的包扎和缝合。
她被玻璃划伤了,倒不需要缝针,但得打一针破伤风,左手拿针右臂注射,本来她是把门反锁掉的,只听门锁转动,她还在注射,贺朴廷已经在门上了。
目光冷冷,她的阔少丈夫一脸无奈的望着她。
垃圾桶里有棉球,上面全是血,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注射完,苏琳琅把针头反插进针管再裹上棉签,用胶带缠紧扔进垃圾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最烦男人唧唧歪歪了,但还好,贺朴廷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下楼时看贺朴铸开了门缝趴着探望,他就要吼人了:“关门,睡觉!”
贺朴铸撇嘴,他觉得大哥活像阿嫂的狗腿子,还是条瘸腿狗,哼!
不说什么,不意味着贺朴廷不担心,只是因为苏琳琅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就坚定的认为她是一枚p的女特工,是在为了她的国家而执行任务。
而p的精神是大无畏,是牺牲和奉献,全是贺大少一看就皱眉头的东西。
不可否认,她做的一切都是对贺氏有益的,她有效预防了斧头帮的火烧到贺氏,而一旦季德从此退出季氏董事局,由季霆轩来主理,合作就能尽快展开。
要说她像什么,贺朴廷觉得她就像一柄斧子,一柄精美而锋利的战术斧,似乎一切他需要在各种酒桌和宴会上谈判的难题,她都能一斧劈开。
她都受伤了,但打开电视机看了会儿,她竟然笑了起来。
贺朴廷虽不知道细节,但当然知道,丢失的toyota和失踪的季德都和她有关。
而他要解决的是帮她善后,所以他说:“toyota已经报丢了,你的车天玺帮你开回来了,停车库出入口都有录像,天玺会随查随烧,以应对警方。
()”
虽然港府社团横生,但也不是谁都能兴风作浪的,季德可是季氏董事会主席,而苏琳琅做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构成绑架了,必须得有人善后。
要不是因为贺氏还有一帮人,她也不敢那么肆意妄为的。
苏琳琅是天生的精力充沛,欺负季德也不过顺手为之,她也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虽然有点痛,那种事情也挺有意思的,而他的话,大概就是器大活不好了。
苏琳琅还想继续,看丈夫面色不大好,先伸腿轻轻蹭了蹭。
她的丈夫,也是一蹭就跟吸了薄荷的猫似的,整个人都绷直了。
但苏琳琅才想继续昨晚的事,贺朴廷却蓦的翻身拉抽屉:对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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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琅想起来了,贺朴廷说过,为了离婚时不至撕破脸,两人要拟个合同,不知道贺大少会怎么拟合同,她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她才要接,他却抽回了合同,语气恶劣:“你会受伤,就有可能会死的。”
如果不是星际的经历,苏琳琅就该误解他是在咒自己了,但一个真正好的将军,是会被首长惜才,会被战士爱戴,甚至,将士们还会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
所以她能理解,贺朴廷这是在担心她。
苏琳琅想了想,索性解下ok绷,给丈夫看伤口,耐心解释:“我可以完全避开,但车就会撞进一家糖水店,糖水店的门口还站着个孕妇。”
她随时可以跳车,但划伤胳膊就可以保护一个孕妇,她当然选孕妇。
夏虫不可语冰,而且贺朴廷有份他自认为的婚姻合同,他说:“关于你受伤,很可能还会去世的问题,我想过,但没想太深,关于这些,我还要做修改。”
苏琳琅一个翻身,就到丈夫胸膛上了,笑笑的看他:“但我现在就想看。”
她对钱并不感兴趣,因为以她的能力,没钱也能过得很好,但显然,贺朴廷的的合同里除了她或者他有外遇,以及突然受伤,死亡等问题时对于贺氏的分配,而他,应该还想借合同掌控婚姻中的主动权,她就有点好奇合同的内容了。
不过等了半天,贺大少也只是欠腰把合同丢进了抽屉,说:“改完再看吧。”
这位倔脾气,坏脾气的大少爷一生气,从鬓角到太阳穴的那道伤疤就会突突直跳,他不像贺朴旭,是一种极端的,女性化的俊俏,他的鼻梁比贺朴旭的更高,面容也更凌厉,生起气来还挺吓人的,苏琳琅不想看他凶凶的脸,就把灯关了。
卧室顿黑,贺朴廷侧了过来,小声问:“阿妹,你是不是很累?”
苏琳琅腾的翻身:“你有事要我出去一趟?”
好半天,贺朴廷躺平,说:“没有,早点休息吧。”
……
谁敢信,曾经被直挺挺推去的贺致寰竟然拄着拐杖,
()走进了家门。
()
虽然知道贺朴旭是他亲儿子了,但贺墨绿帽子太多,不好意思,就没跟着回来。
?本作者浣若君提醒您《香江第一长嫂[八零]》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老爷子算是阶段性康复,麦德容听了贺朴铸的建议,去大陆旅游了。
而关于贺朴旭被送到农场,以及目前表现还不错的事,贺朴廷才要跟爷爷谈。
俩人正聊着,季氏爷孙杀上门来了,当然,是为了季德而来的。
别看他一边玩着女明星一边还要坑结发妻子,但他有个优点,不给戏子乱花钱,而且特别会赚钱,就好比,目前正值小日子和韩,新等国房产业蓬勃,钢材全赖进口,而季德就握着这些进口订单,几个国家的钢材全是季氏在供给。
他要猛然死了,那些订单全在他的情妇刘佩锦的手中,季霆轩拿不到。
季霆轩的叔伯也都在季氏工作,一旦掌门死,他们也会蠢蠢欲动。
所以季德不能死,否则,即使季霆轩接班,他也握不稳季氏。
而这件事为什么非得贺家出面,是因为季德一到斧头帮就把苏琳琅供出来了。
别的他不知道,但贺朴廷是苏琳琅救的,这事季德听说过,他也知道顾家的事,并以此来佐证她有多厉害,还告诉梁松他报错仇了,让他要报复就找苏琳琅。
总之就是各种哀求饶命,让梁松饶过他。
就一晚上,他已经让梁松给家里打了八个电话,目的只有一个:赶紧救他!
说起儿子,季老太爷也没脸,但还是忍着耻说:“我也风闻过,当时张华强要绑顾家的金孙,就是苏小姐帮的忙,贺老,咱们一辈子的老伙伴了,帮个忙吧!”
贺致寰厉目扫贺朴廷:“我早说过,要赚钱先修身,洁身自好是关键。”
儿子偷欢被绑,满城闻名,季老爷子只得叹气:“唉!”
又说:“咱还要拿跑马地呢,我看贺氏那个新标不错,就用它吧。”
对半入股的生意,用贺氏的标志,大众看到的就是贺氏,利于品牌传播。
但这个并不能作为条件的,见贺朴廷在皱眉头,季霆轩忙说:“前阵子风闻苏小姐在给大陆造大坝一事募捐,这方面好说,她只管开口,要多少都行。”
见贺朴廷在蹙眉头,他苦笑着摊了摊手。
终于,贺致寰说:“马上我内人的忌日,要忙祭祀,这件事你们容我问问琳琅的意思,她是我们贺氏的掌门人,我们得听她的。”
季老太爷猛抬头,就见孙子也在看他,俩人的眼神活像见了鬼。
贺朴廷不争董事局主席一职也就罢了,贺致寰竟然也孙媳妇为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