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始疯狂的透支,让自己的大脑以一种极不健康的速度运转,只为了压榨未来的潜力,你想的是这些点子我迟早都会想到的,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用一刻钟做十分和在未来的十个一刻钟里做一分不是一样的吗?”
“但理智在告诉你这样不行,你的身体各处在对你释放着危险信号,你明白探索和超越是永无极限的,这像一片没有尽头的海,你冲得再快也总是看不到岸。”
“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海中的漂泊、挣扎是典型的焦虑症感受。”
席勒略一停顿,接着说:“与很多人想象的不同,抑郁症的根源在于无所期盼,不论事实上有没有船会来,他们都觉得船永远不会来,所以放开双手就此沉没,带着喜悦拥抱死亡。”
“而焦虑症的根源却正在于期盼,他们明白恐怕船不会来,可还是为了那一丝的希望感受着淹死边缘的窒息痛苦,死死地抱着那唯一的浮木绝不撒手。”
“所以我总说你是个最典型的焦虑症患者。”席勒看着斯塔克说:“泡在实验室里进行科学研究就是你的那根浮木,你会想只要这么进行下去,总有一天能得到解脱,总有一天会的。”
“但海水就在你的头上沉浮,在午夜之中,你无力抬头,只能感受着它们呛进你的口鼻,灌进你的气管,直到填满你的每一个肺泡。”
“窒息让你意识昏沉,冰冷让你浑身发抖,脱力让你全身僵硬,你想放手,但又在朦胧之间看到了船灯,你想继续等待,可亮着的是天尽头遥远的月光。”
“够了!”
却不是斯塔克出声,佩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离开你那该死的实验室,回家去睡觉。”
斯塔克刚要张嘴说话,佩珀就朝着他咆哮道:“如果再让我在斯塔克大厦的任何一个角落看到你,咱们两个就完了!!安东尼·斯塔克!!!”
斯塔克被盛怒之下的佩珀直接踢出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席勒说:“我被开除了,你满意了?”
“先别急,即使你被开除了,这个季度的医疗账单还是要付的。”
“你就非得这么刺激佩珀?庸医!”
“这恰恰证明我可不是庸医。”席勒和斯塔克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只有佩珀能治得了你,你看这不是解决了吗?”
“解决什么了?!”斯塔克提高了声调说:“她直接把我的权限踢出斯塔克大厦的系统了,我连实验室都进不去了!”
“你知道你可以,但你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你可不敢赌佩珀到底还能容忍你多长时间。”
“把你那该死的读心术关掉!”
“好了。”席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好久没吃斯塔克大厦的食堂了,走吧。”
斯塔克警惕地看着他说:“你的食物储存该不会又用光了吧?我必须告诉你,没权限之后我可没有免费的食堂额度了,要吃饭得自己掏钱。”
“那你有钱吗?”
“有是有,但我为什么要请你?”
“因为我打算给你介绍个大生意。”席勒笑了笑说:“相信我,这顿饭绝对值回票价。”
斯塔克撇了撇嘴并不当真。
他们很快来到了食堂,这么长时间过去,食堂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科技感十足,还飘散着浓浓的饭香味。
虽然某些看起来眼熟的厨师看见席勒像看见了恐龙,但席勒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完全无视了这种目光,和斯塔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好,先生们,请问来点什么?”
“我要一份汉堡,再来杯冰水吧。”斯塔克摆了摆手,显然是没什么心情吃饭,打算糊弄一顿。
“来一份三文鱼塔塔、普罗旺斯菠菜奶油卷,再要个这个,波普洛生火腿、水牛奶酪三明治、红烩烤洋蓟、新鲜树莓派、手作螺旋传统意面……”
“你是想把自己撑死吗?”斯塔克问道。
“相信我,这些不多。”席勒把菜单递回给服务生,然后说:“再来一杯苏打水,加一点蓝莓果酱,谢谢。”
服务生走后,席勒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斯塔克有点好奇,于是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菜很快就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和席勒这边丰盛的情景相比,斯塔克那边简直有些寒酸了,一个小汉堡孤零零的摆在盘子中间,上面还插了个美国星条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