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落在耳边,祝嘉会全身冰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才离开沪城两天不到的时间,江敛就这样快速地找到了自己。
这让她的逃跑莫名像一场笑话。
祝嘉会人站在车外,还没有坐进去,就已经感受到车内那股沉沉的,迎面而来的窒息感。
脑子里本能地发出逃跑的指令,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不动。
或者是祝嘉会自己也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无处可逃。
于是祝嘉会低了低头,什么也没说,乖顺地坐进了车里。
司机从左侧上车,关上全部车窗,黑色的车体好像骤然间与外界隔离,祝嘉会看到梁粤惊诧的眼神,他似乎想要追上来,但江敛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车从停车场一路开出去,没有停留。
从祝嘉会坐到车上的那一秒开始,江敛也没有说话,车厢里一度安静到让人觉得压抑。
即便是最初刚到江家时,祝嘉会也没有见过江敛这样冷的神色。
是一种渗着寒意的,让人发慌的极度安静。
她坐在一旁,也不敢轻易开口。
毕竟眼下是什么情况,她还不得而知。
江敛知道真相了吗,他问过杜雪青了吗?
如果是,他现在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还是其他的报复方式?
祝嘉会一路胡思乱想,试图把每种可能都先提前想好退路,于是在半路,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小声试探了江敛:
“你带我去哪儿l。”
江敛仍然没有看她,冷淡两个字:“酒店。”
祝嘉会愣了一下,“可我——”
她本想说节目组已经给她订了住的地方,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敛打断——
“不然呢,你想去哪里。”
顿了顿,他语气难掩讥讽,“看烟花吗。”
祝嘉会:“……”
江敛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毕竟,无论是刚刚看到的哪一幕,对他这个未婚夫来说都是极大的讽刺。
彼此无言,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
祝嘉会紧张又忐忑,她现在不知道江敛心里在想什么,等待着她的又是什么,但很奇怪——
在看到江敛出现的那一刻,她那激烈跳动的心脏,很难说清其中的情绪。
有震惊,有紧张,有害怕,可似乎,也有一点点,无法解释的重逢的惊喜。
哪怕他们才分开两天。
这太矛盾了。
祝嘉会沉浸在自己乱糟糟的思绪里,直到车子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被江敛带到了首尔市中心的一家豪华酒店。
下车,进电梯,祝嘉会安静地跟在江敛身后,像个离家出走的小孩被家长抓住了一样,低头不说话。
电梯一路上升到60层停下。
过道空旷无人,柔软的地毯踩在脚
上很安静,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和,但祝嘉会心里清楚,这些都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她已经做好准备,待会接受江敛各种方式的质问,甚至是嘲讽。
江敛刷卡,打开了酒店的房门,他先一步进去,祝嘉会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也跟着进入房间。
关上门。
江敛背对着祝嘉会,他没有说话,先是脱了风衣外套,接着又摘掉手表,不慌不忙地去倒着桌上的不知名酒水喝。
“为什么关机。
()”
他放下玻璃杯,语气淡淡地问。
祝嘉会捏着包的手悄悄收紧,抿了抿唇,≈hellip;≈hellip;我,我忘了带充电器出来,没电了。
?()_[(()”
祝嘉会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很拙劣,但眼下她没有别的借口了,只能希望江敛装傻地信她一次。
可江敛没有。
他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着祝嘉会半晌,走过来,毫不客气地从她包里翻出那个关了机的手机。
他摁下开机键。
祝嘉会已经预知了接下来的画面,闭上了眼不敢去看。
手机没有任何意外地开机,电量还有70那么多。
且开机后没过多久,便接连传来了好几声微信的新消息提示。
江敛只扫了一眼,并没有去打开看发消息的是谁,他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桌上,继续道:
“我不来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祝嘉会微怔。
他这么问,难道是还没有跟杜雪青通过气?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离开的真相?
祝嘉会暂时摸不透情况,只能先顺着他的话小声回:“……录完节目就回去。”
“是吗。”
江敛很轻地哂笑。
这意味不明的两个字让祝嘉会又忐忑起来,但现在既已被江敛找到,她这次的离开计划显然宣告失败,无论后续如何,她要先保证自己眼下的安全。
于是祝嘉会咽了咽口水,为自己开脱,“我,我是怕你不让我来录这个节目,所以才悄悄来的。”
江敛没有出声。
祝嘉会便继续道,“因为……你好像不喜欢我这个节目,每次我让你看,你都不理我。”
江敛:“是怕我不让你来录这个节目,还是怕我不让你来见有些人。”
祝嘉会愣了下,“什么?”
话音刚落,祝嘉会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屏幕上,上面显示着江敛意料之中的名字——
【梁粤】
“祝酒酒。”
江敛收回视线,好像没看到般平静地叫着祝嘉会的名字,看着她说: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梁粤打来的铃声还在继续,江敛像是有意要放大般,故意不接,也不挂。
他眼神冰冷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
()刃,让人只是看着也觉得胆寒。
祝嘉会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