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只剩下亚历克斯和盖伊两个人,亚历克斯在床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隔了很久才挪动轮椅移到床头。
他伸手撩开白色的被褥,亚历克斯看到了盖伊放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上银色的指环闪闪发亮,没有被任何污渍沾染。
亚历克斯伸出戴有戒指的左手,似乎是想要握住盖伊的左手,但最终只是颤抖着悬空其上,很久都没有放下来。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止了亚历克斯攥紧盖伊的手,尽管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千百次。
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他别过脸收回了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盖伊,我知道你从未站在我这一方,你的心是属于另一方的。”
“——是属于正义,弱小的土著那一方的,你很早就告诉过我,你更想做志愿军。”亚历克斯惨然一笑,他摇摇头,“尽管你最爱的人是被土著杀死的,但这依旧没有改变你的看法。”
“你的你的爱人,你们都是贵族阶级,都是善良的人,都来到这里致力于帮助这些落后的土著脱离贵族的掌控。”
“你们的理想,追求,出身,乃至于高尚这一点都如此相似。”
亚历克斯喃喃自语:“如果他没有死,你们应该是天生一对。”
“轮不到我这个第一次上战场都还要你背回来的穷小子得到你。”
亚历克斯低着头,他的手放在被子上,很轻地握了一下被子下盖伊的手:“但我和他是一样爱你的,盖伊。”
他的眼眶里渐渐盈满泪水:“……我知道在出事之前,他向你求婚了,你从没告诉过我,但我知道的,盖伊,你是个喝醉了之后藏不住话的家伙,你全部告诉我了。”
“但你没有答应他,因为你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你这样的人。”
亚历克斯的眼泪顺着鼻梁边缓缓滑下,他声调更咽:“——所以那天,他向你求婚失败后不想回去,心情低落地去检查工厂的安全设备,正好遇上了那些在工厂前面争执的土著。”
“他死在了那场争执里,手里还拿着向你求婚的戒指。”
“他的父母和兄弟都发了疯,匆匆赶来之后殴打辱骂你这个把他们的儿子和哥哥带下地狱的家伙,甚至把你也关在了那个工厂里,想把你和那些他们以为杀死了他的土著一起烧死。”
“你在那些被关押进去的土著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他们知道你是厂长的爱人,于是倾尽全力首先帮你逃出来,但你想转头去帮那些土著的时候,却被治安巡逻兵发现了。”
“你被巡逻兵强行拉开,眼睁睁看着那些帮过你的土著被烧死。”
亚历克斯低头抵在病床边缘,他抽泣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背叛,盖伊,你无时无刻不被那个时候的大火折磨着,你在责备自己的懦弱,你在责备自己的逃避,所以你选择在大战之前和我结婚——你不想再给我留下一个遗憾的结局了。”
“但盖伊,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死,他们也不该。”
亚历克斯低哑悲痛的声音在狭小的帐篷里回荡,帐篷外站在一列神色阴沉的土著,他们贴在帐篷边偷听,然后用一种鼻音很重的俚语彼此交谈,脸上带着明显的憎恨。
“里面那个叫盖伊的,今天刚刚过来投奔我们的,就是当初害死工厂里的同伴的罪魁祸首!”
“他眼睁睁看着救他的同伴被烧死了!”
“他和那个厂长是哪种关系!他和那个厂长一样都是被神所摒弃之人!都该死!”
“他和那个厂长一样,都是借着帮助我们的幌子,想要侵占我的领地,让我们成为奴隶的伪善者!”
“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我们根本不会受到如此侵害。”
“杀死他,这个被神背弃之人,神的保佑才会又回到我们身上!”
一种狂热的,暴戾的冲动很快在这群传统土著之间弥漫开,在这群土著要掀开幕帘冲进去杀死盖伊之前,白柳先一步到达了帐篷的边缘。
白柳的身后跟着逆神,右手边是神色紧绷的刘佳仪。
白柳饶有趣味地审视着这些正在偷听的土著,友好地询问:“有什么事吗?”
这群传统土著似乎很畏惧白柳,他们见到白柳一出现,就低下头行礼后退,但在后退的过程中,这些土著还不断的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瞥向前方的帐篷。
白柳意味不明的目光从这些土著上一扫而过,然后转身向逆神微笑点头告别后,牵着刘佳仪进了亚历克斯所在的帐篷。
亚历克斯痛哭了一场后,头靠在盖伊的床边睡着了,盖伊似乎要醒了,睡得不是很安稳,蹙眉在睡梦中呓语:“……亚历克斯。”
白柳向刘佳仪介绍这对npc关系:“亚历克斯,另一个主线npc,盖伊,他的结婚对象。”
刘佳仪抱胸,仰头从上到下地审视了一边白柳,挑眉反问:“我现在比较好奇你和你的结婚对象的事情,十八盒避孕套?”
白柳:“……”
白柳冷静地咳了一声:“避孕套是一种特殊气球的称呼,用了十八盒的意思是他给我吹了十八盒气球。”
“哦。”刘佳仪慢悠悠地往床边一跳一坐,小腿晃晃悠悠的,“你觉得我是没有接受过正经生理知识科普吗?”
刘佳仪笑得十分乖巧可爱:“红桃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任何两个人类生物性别之间的性/知识,主要是为了让我规避这个游戏里一些对我产生了特殊**的狗/比玩家。”
“哦,这些性/知识有时候还包括一些性/能力很强的非人怪物。”刘佳仪笑容甜美地补充,“毕竟人的癖好是自由的,比如一晚上使用十八盒避孕套,你说对吗,白柳?”
白柳:“……”
红桃,你这么做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