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刚开腔,蔺承佑就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一边,起身道:“你刚才在练轻功?”
滕玉意抬头看了看蔺承佑,蔺承佑这是打听完想打听的事准备走了吧。
她睨他一眼,纵算很不服气,也只好拍拍手起了身:“没错。”
“很想学?”
“那当然。”她可是一闲下来就让端福教我练功。
“我教你啊。”蔺承佑忽道。
滕玉意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望着蔺承佑。
“你帮了我几次大忙,我教你点功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蔺承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诚恳。教完她他就直接回大理寺布局,算起来时辰还来得及。
“真的?”滕玉意眼睛一亮。
瞧把她高兴的,蔺承佑眼底不自觉也添了抹笑意,嘴里却一本正经道:“把小涯剑拿出来吧。”
滕玉意奇怪,不是要教轻功吗,为何要拿剑,纳闷归纳闷,仍将剑取了出来。
蔺承佑从怀中取出锁魂豸,口中念了几句咒,锁魂豸如同银蛇一般飞出去,一下子缠住了滕玉意手中的剑身。
滕玉意还没回过神,就觉一股热力顺着锁魂豸传过来,沿着小涯剑一路攀上她的胳膊,顺势撞进她的心窝。
这感觉不陌生,上回蔺承佑教桃花剑法教到最后一招时也差不多是这样。蔺承佑抖动锁魂豸,不紧不慢在滕玉意剑身上缠了好几圈。滕玉意暗觉那股热力随着他的动作,愈发变得汹涌,她承不住这怪力,脚下一个趔趄。
“别动。”蔺承佑一手负在腰后,另一手抖动锁魂豸帮她稳住身子。
先前他虽只匆匆一瞥,但滕玉意纵上房梁的情形他差不多看见了,身法没错却一直纵不上来,只能说明她内力不足。
但滕玉意因为克化火玉灵根汤有了七-八年的内力,身边又有端福这样的高手教导,学了这么久,不至于连个房梁都纵不上来。
想来想去,只能是他教的那套桃花剑法在闹鬼了。
这套剑法虽能极快帮她克化火玉灵根汤,但因为引导出来的真气路数极为霸道,会自发在受教者的体内形成一道屏障,日后任谁想灌输滕玉意信的内功心法,都会受到这道真气屏障的阻挡。
所以无论端福怎么教,滕玉意的内力只能停留在初入门的阶段。
他估计这段时日端福没少为这事纳闷。
这事细说起来,真是一笔糊涂账,当初要不是滕玉意想方设法非要学,他也不会教她这套剑法。
滕玉意学了这套剑法再学端福的那一套,轻功当然不可能有进展了。要想短时日内提高轻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他利用自身的内力帮她冲开体内的那道屏障。
渡了一阵,蔺承佑估『摸』着差不多了,手腕一抖,锁魂豸就如箭矢般回到他袖中。
“如何?”
滕玉意平复了呼吸,凝神细细体会,暗觉浑身上下又多了好些力气,连脚步都轻飘了不少。
“世子刚才给我渡真气了?”她疑『惑』道。
蔺承佑没答这话,径自走到屋檐边缘,回头看她一眼:“看好了。”
说着两臂一展,轻飘飘落下房梁。
滕玉意忙跟了上去,月『色』下只见蔺承佑衣袂翩翩,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落地后,蔺承佑回头看向屋顶上的滕玉意:“看懂了?试一试。”
滕玉意望着底下,面『色』有些迟疑。招式会不会太简单了?蔺承佑甚至都没教她心法。
“怕了?”蔺承佑笑了笑道,“滕玉意,没想到你也有胆小的时候,我既然答应了教你轻功,怎会让你摔着?放心跳下来。”
滕玉意一横心,像蔺承佑那样两臂一展,轻轻跃了下去,身子刚一动,就觉得有什么地方跟往日不大一样,腹内自发攀升上来一股真气,如同纸鸢一般将她轻飘飘托住。
她甚至都来不及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两腿就已经稳稳当当落到了地面,愕然抬眼,正好对上蔺承佑的笑眼。
“如何?”他笑道。
“欸,我这是学会了?”滕玉意又惊又喜。
蔺承佑笑了笑:“再看这个。”
他抬头看了看房梁,一撩衣袍,接连踏上旁边的廊柱,一下子就纵上了屋顶。
“上来。”他站在屋梁上道。
滕玉意高兴归高兴,心里却没指望能一下子学会,尤其是这一招,纵下去容易纵上去难,但她既要学武,怎能瞻前顾后的,尤其这次还是蔺承佑教,他不只功夫出众,身手还很俊,她眼馋很久了。
机会难得,再不济端福还在院子里呢,摔下来也不怕。
“好。”她埋头飞跑几步,运足一口气蹬上了旁边的廊柱,以前她也学过这招式,次次都摔下来,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怎知竟一口气窜了上去,只是在攀上瓦檐时,因为身法不熟练没能抓牢,仰天倒了下去。
“哎呀。”
她身子往下直坠,口里忙要喊“端福”,结果没等端福飞纵过来,顶上就飞下来一样东西缠住了她的腰身,蔺承佑一抖锁魂豸,一把将她拎上去。
蔺承佑等滕玉意站稳,收回了锁魂豸:“这回还怕吗?”
滕玉意心口砰砰直跳,忙摆摆手说:“世子放心教吧,我本来就不怕。”
“是么,那就再来。”蔺承佑回到屋梁边,再次轻飘飘跃了下去。
滕玉意跟着蔺承佑来回练习,接连摔了八九次,终于在第九次时,成功纵上了房梁。
滕玉意不敢置信地望着脚下的瓦当,心头的狂喜险些蔓延到脸上来。
她、她这是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