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 凝陇(凝陇)_第106章 第106章狼狈为奸(2 / 2)_攻玉 凝陇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06章 第106章狼狈为奸(2 / 2)

攻玉 凝陇 凝陇 5382 字 10个月前

        武绮满脸茫然。

        严司直:“因为你这一撞,彭二娘和婢女不得不离席,婢女在离去的时候又撞到了赶来入席的卢兆安,偏偏这么巧,卢兆安恰好在大伙面前掉落那卷诗稿……”

        彭大娘和彭二娘万万没想到事发时居然有人作证,并且这个人还是大理寺的官员,一时也呆住了。

        蔺承佑看着武绮笑道:“想不到吧?是你撞的,不是别人撞的,这件事可赖不到旁人头上。”

        武绮愕了半晌,无奈苦笑:“对不住,都怪我记『性』不好,或许是玩得太兴起,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二娘,刚才我也是一头雾水,情急之下没注意,我向你赔个不是。”

        彭二娘冷冰冰不接话,旁人却一大半相信了武绮的话,毕竟严司直的证词只能证明武绮撞到过彭家婢女,却无法断定武绮是有意还是无意。

        再说玩得兴起时谁会注意到自己撞了人,于是再次把愤怒的目光投向卢兆安,要不是此人存心抵赖,怎会把彭锦绣和武绮扯进此事。

        蔺承佑体谅地点点头:“武娘子记『性』不大好,这也无可厚非。不过有了严司直的证词,至少可以说明彭二娘并非有意离席,一个事先毫无防备之人,又怎能把诗稿塞到卢大才子手里。卢大才子,你还要坚持说是彭家婢女把诗稿塞到你怀中的吗?”

        卢兆安挺直脊梁,泰然道:“卢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是那位婢女所为,但卢某从未见过这两张诗稿是事实,也许有人趁『乱』将其塞到了卢某怀中,还请圣人明察。”

        蔺承佑似是早料定卢兆安有此说:“行,你没见过这两张诗稿,总该见过她。”

        说着招了招手:“带上来吧。”

        金吾卫们压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裙的老媪过来了,老媪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

        老媪身后,则跟着好些布衣百姓。

        再后头,则是大理寺的衙役,衙役手里抬着好些箱笼,也不知里头装着何物。

        蔺承佑一指老媪,对卢兆安说:“你可认得她?“

        卢兆安漠然摇头:“不认识。”

        蔺承佑看着左边的几个老百姓:“他说他不认识这婆子。你们是卢公子的邻居,要不要提醒提醒卢公子?”

        几名老百姓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口里却说:“卢公子,你怎会不认识她?这是卖饧粥的王媪,经常到我们巷口卖饧粥的,每回王媪过来,你都要出来买一碗粥,记得前日你还买过。”

        卢兆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王媪,恕某眼拙,看她被五花大绑,一时没认出来,世子,她这是怎么了——”

        蔺承佑却道:“好了,卢公子这边认完了。接下来该认认另一位了。”

        说着看向右边那几个老百姓,看他们吓得哆哆嗦嗦,蹲下来温声说:“别怕。待会需要你们认一个人,你们抬起头来好好说话。”

        几人擦了把冷汗,慢慢抬起头来。

        “你们住在醴泉坊永安大街附近?”

        几人讷讷点头。

        “见过这婆子吗?”

        “见过。她隔三差五就到我们巷口卖饧粥。”

        “抬头仔细瞧瞧,那边可有你们眼熟的人?”

        几人顺着蔺承佑的指引往前看去,不一会就认出了某个人:“认得,她叫皎儿。”

        “为何认得她?”

        “她经常出来买东西,买得最多的是饧粥。”

        “她是谁的婢女?”

        “武、武二娘。”

        “端午节那日,皎儿可出来买过饧粥。”

        几个人再次点头:“买过。”

        蔺承佑噢了一声:“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这饧粥不算多么好吃。况且这位是宰相千金身边的丫鬟,端午节府里有的是好吃的,论理是瞧不上一碗饧粥的。”

        问完这话,蔺承佑对众人道:“连日来卢兆安为了备考鲜少出门,端午节也不例外,这一整天,他只在这位王媪过来时出门买了两碗粥,而等卢兆安买完粥没多久,王媪就推车走了。这老媪一路不曾停留,径直走到武二娘家附近才停下来继续卖粥,不一会儿,武二娘身边的婢女皎儿出来买粥,老媪同样马上就推车走了。这一点,两边的街坊邻居都可作证。

        “有意思的是,据监视卢兆安的衙役回报,这位看似贫苦的王媪一整天只卖了三十七碗粥,而从卢兆安所住的义宁坊到武二娘所住的永安大街中间,起码有五处热闹的街口,王媪口里吆喝,脚下却没停下来过。起点是卢兆安的住处,终点则是武二娘的住处。”

        “杜娘子前脚丢了诗稿,后脚这诗稿就出现在了卢兆安的手里,加上这位推车穿过整整两座坊,但事实上只卖了‘三十七碗粥’的王媪,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与武二娘有关,她负责偷诗稿,而王媪负责将其传递给卢兆安。”

        卢兆安愤懑道:“荒谬,实在是荒谬,卢某虽买过几回饧粥,却从不曾与这位王媪说过话,单凭这个就硬说卢某与此事有关,卢某断不敢认。”

        武绮也很莫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事,皎儿,你在外头买过饧粥?”

        那婢女忙说:“婢子是买过几回,但婢子连这老媪模样都没瞧清过,这实在是无中生有——不,婢子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嫁祸咱们。”

        “嫁祸?”蔺承佑讥诮道,“义宁坊那边,每回买粥的是卢兆安本人,永安大街这边,每回买粥的是武二娘身边的大婢女。没人押着你们去买粥,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而且不是一两次,也不是一两天。我在弄明白这种事绝对无法嫁祸后,当晚就令人盯着王媪,而另一边则派人守候在武家附近。到了今早,天『色』还未亮,武二娘身边的皎儿就偷偷出门了,到附近寺院东墙外的梧桐树下,把一包东西塞到树干的虫洞里,皎儿走了没多久,王媪也『摸』黑来了,趁周围没人,把那包东西『摸』出来走了。

        “今日卢兆安和武二娘都要随驾出城,为着不打草惊蛇,我没让人捉住皎儿,而是下令当场逮住王媪,王媪来不及把那包东西藏起来,里头正是一锭金。”蔺承佑,“你说你不认识王媪,却让你的丫鬟皎儿一大早给王媪送金子,如今人赃并获,我倒想听听你还能怎样狡辩。”

        武绮瞠目结舌:“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倏地转头看皎儿:“你这婢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皎儿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埋头跪下。

        蔺承佑令衙役把皎儿带过来,和颜悦『色』道:“看清楚你的主人是个什么货『色』了?下一步,她就要声称那锭金是你偷走的而自己全然不知情了。指使你做下这么多肮脏事,转头就把你推出去,不觉得心寒么,你确定还要为她卖命?”

        皎儿死死咬住嘴唇。

        “根据我朝律典,从犯如能主动供述犯案细节,可以从轻发落。你也知道她心肠有多狠毒,等她把所有事都推到你一个人头上,你可就难逃一死了。你想想她学来的那些邪术,何其诡谲,动辄会让人魂魄不全,你就不怕自己也落得跟武大娘一样的——”

        皎儿一个激灵:“我说,我说。那锭金、那锭金是二娘让奴婢送给王媪的。”

        席上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