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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浑身还都湿漉漉的,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浑身发冷,一时间头脑有些眩晕的开口道:“殿下身子金贵,我自是不敢多看的。”
太子没说话。
宁书睫毛颤颤,上面还有着一点水珠,他擦拭着殿下的身躯。那雄威的毛发中,蛰伏的东西,自然也是湿漉漉的。
他一时间犯了难。
宁书半跪在地上,太子也望着他,好整以暇的模样,气定神闲。
他抿了一下嘴唇,头皮有点发硬的。
伸出了手。
在即将碰上那物件的时候,太子却是微微躲开。出声道:“罢了,你先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宁书不由得微愣,然后说了一声是。
他拖曳的衣摆拖在白玉的地面上,一头青丝也湿透了,衬的那张雪白的脸,更是多了一分艳丽。
尤其是水打湿了睫毛。
说话的时候,也是柔柔软软的。他抿着嘴唇,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内心的窘迫到底是少了一些。却不知道,这些情绪,都被太子纳入了眼中。
太子望着他。
少年浑身都是湿漉漉的,露出了那双白玉一般的脚。那脚生的玲珑剔透的,邻国献上那羊脂白玉的时候。是最为贵重的一件物件,但现下看来。
也不过尔尔。
宁书隐约觉得太子在看他,一时间也并未知道这位在想什么。他退了下去,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湖蓝色衬的他五官越发的明丽。
太子此时也穿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他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来。”
宁书不知道太子为何叫他,但还是走了过去。
太子望着他,道:“你很怕孤吗?”
宁书垂首着,十分乖顺的模样,他呆了一下。但想到之前太子的话,犹豫了一下道:“有一点。”
“但是人人都是怕殿下的。”
太子说:“宫中的人都怕我。”
他朝着少年勾了勾手指。
宁书走了过去,少年看着他,垂着眼眸说:“那你知道他们为何要怕孤吗?”
他抬起头,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说:“因为孤会杀人。”
宁书不是第一次听到杀人这个词汇了,可太子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他还是有一点点背后出寒气的,只见太子握着他的手,然后低声地道:“孤希望你不要怕我。”
他的手穿插了过来,摸着少年柔顺的情丝。
多情的眼眸看着漠然,也有着几分森冷:“孤活不过十八岁。”
宁书听闻这句话,不由得愣住。
“他们都不知晓,还要算计孤。想把孤从太子位上,推下去。”太子摸着他的头发,唇角轻轻翘起:“孤小时候分明对他们很好的,将他们看作亲兄弟,但是他们一个都不喜孤,就是因为我一生下来,便是太子。”
“可他们都不知道,当这个太子,是要命的。”
宁书就那么乖乖的让他摸着,但是心中不惊骇是假的。
太子多情的眼睛看着他,轻声地说:“他们都说父皇怎么样都会保孤,孤无论杀了多少人,都可以。但是孤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孤一生下来,就是天祥之兆。”
“但是无人知道,父皇不是因为这个才是给我做太子的。”
他俯身下来,摸着少年的青丝。然后贴近他的耳朵道:“因为有人跟父皇说,待孤到了十八岁,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便能长生不老了。”
宁书微微睁大了眼眸,背后出了一身的寒意。
他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也没想到独孤玄策作为太子。这背后也是深渊悬崖,一步步都是这皇宫里的白骨堆成的。
宁书一时间竟觉得原来太子也是有几分可怜的。
当今圣上,是因为他的血肉。人人都以为圣上宠爱太子,宠爱的无法无天。可这宠爱的背后,竟是为了亲生骨血的血肉。
而太子的其他兄弟,为了太子的位置,也是连同手足,也不放过。
太子说完,便稍稍起身。他看着半跪在身前的少年,看着他面上震惊又错愕的神情,缓缓道:“孤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些话。”
宁书回神,头皮一时间有些硬了起来。
他忍不住心想,太子跟他说这些话,是因为太久时间没有一个人倾诉
,然后说完,便要杀他灭口吗?
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太子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半抱在怀里。
宁书身体有些僵硬,但他还是没动。任由着太子殿下那么抱着,但即便如此,太子好歹也是一个男人。
他到底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孤好想有一个弟弟。”
太子淡淡的道:“但是孤的那几位蠢弟弟,从小就知道怎么憎恨孤,孤真真失望的很。”
宁书就那么听着,小时候,那两个弟弟是怎么捉弄太子的。
圣上虽然宠他,但毕竟都是骨血,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便是交代了。
宁书神情怔愣,越发的觉得,其实太子也是有几分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