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泉林心知有错,但此时心中羞愤,哪里肯承认,说道:“他一个外国人,来我华夏,踢我道场,打伤我的徒弟,我若不出手教训,岂非显得我华夏无人。”
李沐尘摇头道:“蒋道长执念太重了。修行讲究顺天应道,岂能有门户之见?更不应有种族之分。别说是外国人,就算是非人,只要有向道之心,便是我辈中人,应平而等之,怎可区别对待?”
蒋泉林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无语。
李沐尘又说:“亚当生在外国,异教丛林之中,犹能悟道修行,更说明他与道有缘。这次有异端冲击海外玄门,其背后势力十分复杂强大,亚当奉师命前来向华夏道门示警,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对其动了杀心。若他死了,海外士子之心何存?今后还有谁敢在逆流中心向正道,还有谁来给我们报信!”
他的话刚说完,忽听门外一声喊:“说得好!”
一个白发道士走了进来。
此人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朱颜如稚,步履矫健轻盈,行进间,自有一股清风相随。
“师兄!”蒋泉林看见来人,躬身叫道。
白发道士冷眼相看,哼了一声:“蒋师弟,我看你是这监院当久了,俗务太多,连心性的修炼都荒废掉了。”
蒋泉林对来人十分尊敬,一脸惭愧之色,不敢有半句顶撞,道:“师兄教训得是。”
白发道士又看向李沐尘,上下打量几眼,哈哈一笑,道:“这位小道友刚才说得好啊,万物平等,修道之人,岂能有分别心。只要一心向道,便是我辈中人。贫道金三木,不知道友怎么称呼,从何处来?”
李沐尘见金三木仙风道骨,又连监院蒋泉林都如此尊重,想必在白云观的地位十分高,就说:“我叫李沐尘,天都弟子。”
“天都?!”金三木吃了一惊,“李道友可不要开玩笑,就算你道心精微,境界幽深,也不可乱说啊!天都在昆仑之巅,是天下仙门共尊之地,贫道心向往之,却也还没有一蹬天梯的机会啊!”
亚当原本不知天都为何物,但他听过昆仑,又听金三木说是天下仙门共尊,心中无比向往,看向李沐尘的眼神里,便崇敬起来。
李沐尘微微一笑,拿出一块玄色令牌,递给金三木。
金三木一见令牌,大惊失色道:“天都令!”
他伸出手想要接,手指不停颤抖,最终停在离令牌三寸远的距离上,不敢再靠近一分。
“金道长……”李沐尘见金三木发呆,提醒道,“道长不看看这令牌真假吗?”
金三木连忙摆手:“不用看,不用看,这天下,没有人能假造天都令,也没有人敢。贫道连天梯都登不上的人,就不碰了,免得污了圣令。”
李沐尘笑道:“金道长谦虚了。”
蒋泉林这才知道李沐尘并没有胡说,真是天都弟子,连忙过来赔罪,道:“原来是天都上仙,是我有眼无珠了,请上仙责罚。”
李沐尘说:“责罚就免了,你不认识我又不是错。”
金三木一抬手,那口深深没进柱子里的剑就倒飞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蒋师弟,李仙人不罚你,白云观却不能不罚你。你这些年做监院,荒废了修行,我们也有责任。从明日起,你就不要再担任监院了,去小蓬莱面壁思过吧。”
“是,师兄。”蒋泉林接过宝剑,朝李沐尘看了一眼,躬身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金三木重新招呼李沐尘和亚当坐下,命人上了茶,才问道:“李仙人,不知此次来白云观,有何指示?”
李沐尘笑道:“首先呢,你不用称呼我仙人,我也没入先天,算不得仙。其次,我也不是来指示什么的。就是前阵子得到消息,海外有一个太阳圣教崛起,正联合其它教派,铲除异己,企图对华夏玄门不利。我在钱塘,已经和他们有过接触。”
说着就把钱塘两个太阳圣教徒的事说了一遍。
“我师姐已经去了海外调查。我来白云观就是告知此事,想请观主发白云令,传檄天下。不想在这里遇上了亚当,而他所来,和我又是同一件事,可见缘分。”
李沐尘说完,亚当就把中孚观所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金三木听完皱眉道:“看来这件事背后很不简单呐!”
他沉思了片刻后说:“发白云令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去办,不过白云观是全真祖庭,也只能传令到各大全真门派。若要传檄天下,最好还能去一趟龙虎山,让张天师发出天师令,传至正一各派。”
李沐尘点头道:“嗯,我正打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