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抬头,是齐丽。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林雨桐看看她,看看杯子里的酒:酒里不干净?
迷药。齐丽朝外指了指:跟我出去一趟,放药的那小子被我逮住了。
这么巧啊!
林雨桐就跟着起身,还真是个穿着侍者衣服的小伙子,被两个人摁在酒吧后门的一条巷子里。
齐丽过去就踢了对方一脚:还不说实话?到底拿了谁的钱给谁干活呢?
别打别打,尤其别打脸。这小伙子缩成一团:我给小五哥干活的。药是他给的。只说把人迷晕了给他送过去
齐丽又是一脚过去:哪个小五哥。
小五哥就是小五哥,不知道是哪个小五哥。
林雨桐心里笑,面上却一派怒色:叫小五的还能是谁?她走过去蹲下:知道小五在哪吗?
知道知道!小伙子报了一个地址:这是他女朋友住的地方他们快结婚了,要是没啥事他一般都在家的
还谈了女朋友了?
齐丽耻笑一声,滚吧!
等人跑了,齐丽就说林雨桐:我早就说过,你这张嘴,出门迟早得被人砍死。你看现在,得罪人了吧。我跟你说,可别小看任何人。就这个小五吧,攀上的阔太太可不少,你啊,悠着点吧。今儿是我遇上了,要是遇不上,你可就被送到那种东西的床上了
林雨桐看齐丽:那这可真是够巧的。
齐丽顿时恼了: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反倒是成了驴肝肺了。你这是怀疑我对你别有用心吧!
林雨桐看她:上次追着我打的人是谁的人?
齐丽心虚了一下:你卸了我一条胳膊还不兴我报复性的吓唬吓唬你了,你这不是没事吗?
林雨桐对她轻哼一声: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你跟我太见外!齐丽一把拉住林雨桐:别这样,闹的跟我要害你似的。这事包我身上了,我给你处理利索。
你这是非给我人情不可了。林雨桐摇头: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领情。
齐丽嗤的一笑:没想叫你领情。
可林雨桐却怎么也没想到,过了两天,见到江社友的时候,江社友就先问了一句话:那个跟李初云有些瓜葛的小五,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小五死了?林雨桐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夜里。江社友沉吟:不仅死了,还死在李初云在外面租的公寓里。我们调查了小五的社会关系,知道他在死前,曾花钱找人想对你不利
林雨桐摆手:我知道。她将事情的始末说给江社友说:齐丽这是想拴住我的手脚。
这一行,比你想的要凶险的多。江社友递了两分资料过来:小五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既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案子我会插手的。你先看看这个。
傅春吴木兰曾是傅春的情人林雨桐看着手里的资料,往后翻看,连着翻看了好几页之后,只见傅春的资料,却没有当初领着林雨桐去酒窖的那位老伯的资料:怎么没有他的?他没有案底?
江社友摇头:没有找到相关的人。如今还在档案库中比对。他指着傅春的照片:傅春傅老大,当年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后来因为黑|社会团伙危害公共治安罪入狱,在狱中八年,出狱后就失去了踪迹。这些年,倒是他第一次回本市。
林雨桐合上资料:先是林乔杉见了傅春。紧跟着吴木兰通过齐丽在不择手段的想拉我入伙。看来,傅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吴木兰怕林乔杉跟傅春联手
是这样的。
江社友就道:靠近吴木兰,取得吴木兰的信任凡事别太强求,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保证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林雨桐‘嗯’了一声,看了看手表,就起身离开。这地方是租来的车库,林雨桐给黄毛和黑头钱,叫两人开了一家租赁公司。地方比较便宜,不怎么打眼。相对来说,比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她出来,直接去了金鑫投资公司。也不搭理前台,直接上了楼,找齐丽。
齐丽的休息室,是被林雨桐踹开的。
林雨桐进去一把揪住齐丽的衣服领子,后面保安进来被齐丽喝止了:都出去!没我的准许不准进来。
然后一个个的都出去了,门也被带上了。
你这是干什么?齐丽没挣扎,只问。
我干什么?你他娘的敢杀人!还问我想干什么?林雨桐嗤笑一声,我倒是想问你想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齐丽推开林雨桐的手:你这脾气也太急了。谁说小五是我杀的?
还敢不承认?林雨桐呵呵冷笑,警察这会子都上我家去找李初云了,你还敢不承认。
一个嗑|药的人,嗑|药嗑死了,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齐丽摊开手:这种货色,还用动手杀吗?我都嫌弃脏了手了。
林雨桐呵了一声:那这是什么?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东西:摇头an?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车上的?要不要去检验一下,是不是跟小五嗑的是一种?或者,市面上还没有出现过的?
齐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收了:你知道了?
林雨桐将东西一把仍在齐丽的脸上:想把这东西做成铁证,然后威胁我逼我就范?她耻笑一声:你就这点手段?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找你们老板。
我在!吴木兰推门进了,冷厉的看了齐丽一眼,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齐丽低头:我错了。
吴木兰伸出手直接从齐丽的腰包里抽出匕递给林雨桐:她身上的,不管是手指脚趾鼻子耳朵,随便卸下一件来都行。就当时给你赔罪了。
林雨桐手里捏着匕,看着齐丽,又看看吴木兰:又开始在我面前唱苦肉计了?她看着吴木兰就笑:我早说过,生意人就按照生意人的办法来做。你只要出的起价钱,没什么是不能谈的。可你们呢?偏偏给我来这一套。
吴木兰笑了一声:只要还能谈,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谈。
林雨桐将匕放在齐丽的桌上,跟着吴木兰去了她的办公室。两人落座后,吴木兰才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齐丽也是想为我分忧。其实我这么着急想拉拢你,都是因为一个人。她看林雨桐:那天叫你认的人,你认了。他叫傅春,曾经,我们俩差一点就结婚了可是阴差阳错,一对有情人成了仇人。他入狱,是我害的。他手里的生意,他手里的人脉,我都占了这些年,还不停的打探他的消息,甚至想要杀了他。所以,他来了,还跟你父亲见了面,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当年的事,恩恩怨怨的,有我的不对,但他要是不过分,我也不会对枕边人下手。这些是是非非说不清楚,无外乎是一个成王败寇罢了。他如今想要卷土重来。你说我会怎么办?不先下手为强,等着我的就是生不如死。晓琳啊,我今年四十整了。到了这个岁数,干的又是这一行,想要孩子是不可能的。你说我如今汲汲营营的,弄这一大摊子,将来能便宜谁呢?想要你帮忙可要你帮忙的事太大了,大到我自己都知道我付不起那个价钱。当然了,你或许再心里骂我。没关系!我自己也知道,我卑劣。愣是叫人家女儿背叛父亲。我欠你的不光是钱,还有亲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认你做干闺女。然后立下遗嘱,正儿八经的去公证处公证。我如果遭遇任何意外,这手里的一摊子,全都交给你继承。你看这样可以吗?你没有了母亲,我没有了孩子
林雨桐摆手:可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本就是交易,何必戴上温情的面纱。我没遇上好母亲,但母亲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依然神圣。你一边要赔我一个亲人,一边又伸手将我推到悬崖边上。这是哪门子母亲?不过,你要是真敢立遗嘱公证一切由我继承,我就真敢接。
吴木兰脸上一僵:这是吃定了自己不会立这样的遗嘱。
对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吴木兰也笑了:好啊!今儿就能立。
林雨桐脸上的嬉笑之色慢慢的收起来: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了。她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这样,每一笔生意,我要抽取三成。另外,不管你跟林乔杉斗到哪种程度,你得誓,不会要他的性命。
这次吴木兰倒是意外了起来:你决定了?
林雨桐呵的一笑:我光是身上这一身行头就花了十八万。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花不了三千,可我一顿饭能吃三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穷日子回不去了。以前只靠着林乔杉过日子可林乔杉的日子好像也不大好过。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不得给自己找个饭辙?
吴木兰连连拍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这才对嘛。她连着林雨桐往外走,走走走,今儿高兴,出去放松放松。
女人的放松方式,就是那几样。
高兴了逛街,不高兴了还逛街。
吴木兰带着林雨桐上珠宝店:添几样东西。她笑眯眯的拉着林雨桐,非叫她选。
林雨桐摆手:不喜欢戴
不戴存着也好啊。她的手指在柜台上随意的指:这些都给我拿过来,我们仔细看看。
vip接待室里,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的饰盒子。
林雨桐翻看了几样就明白了,上面没标价,好的次的都这么混乱的放着。非叫自己挑,就是看自己的眼里。
不答应跟她合作,她非得想办法折腾的你答应。可这么答应了,她心里又犯嘀咕。
就比如现在,她就是想看看,林晓琳有没有好的眼力。真实的林晓琳是懂一些的,她的母亲早些年确实是风光过。但要是林晓琳不是林晓琳呢?比如说警察。
穷酸的警察在她看来,是没这样的见识的。
林雨桐从里面挑了两条钻石的手链,一串珍珠的项链,外加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就收手了。
可这恰恰是里面最贵的几种。
吴木兰花了钱,可这钱花的叫人觉得舒心。
完了又去了琉璃厂,吴木兰说要找件好东西给一位老朋友当贺礼,林雨桐给挑了一副字画,对古玩这些,她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过后,齐丽就问:能放心吗?
只要她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心里始终向着林乔杉,就能放心用。吴木兰拍了拍齐丽的肩膀:李初云那里,你该去一趟了。
李初云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大摞子照片,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齐丽笑了笑:小五死了,警察找上了你。林乔杉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吴总怕你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叫我送这个来。
照片上是吴木兰和林晓琳,两人挎着胳膊,手里拎着购物袋,显得很亲密。
林晓琳她跟吴总李初云心惊胆颤,那么老林他
你觉得林三小姐会蠢到那份上吗?齐丽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吴总这么做,单纯的只是想帮你。
李初云深吸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将照片收起来,直接去了公司。
等把照片摊在林乔杉面前的时候,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她们俩怎么凑到一起的?
李初云摇头:我也是在会所听人说的。可惜那个小五他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我听他说,吴总跟你有些过节,我这不是担心三小姐她涉世未深,被人给骗了。
林乔杉将照片扫到抽屉里:知道了,你去忙吧。
态度不像是对老婆,而像是对下属。
等李初云出去了,林乔杉就拨打了电话给海鸥:叫晓琳来一趟公司,马上!
挂了电话,他气的胸口起伏,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去了:这个女人
该死!
林雨桐踏进办公室,迎接她的是林乔杉的怒吼声,然后就是一大摞子照片兜头扔了过来:你说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跟她混在一起?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干的都是什么事吗?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回去给我收拾东西,我叫你给你订机票。你给我走,走的越远越好
凭什么?林雨桐看他,然后冷笑:我跟她在一起怎么了?我不跟她在一起该跟谁在一起呢?至少她还愿意理我?你呢?你有时间过问我吗?至少她还能陪我逛街,知道我喜欢什么!不是叫我收拾东西吗?好!我马上收拾东西,今儿我就搬走。这下你满意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林乔杉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这会子怒火上攻,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林雨桐停下脚步,眼看这林乔杉脸憋的通红,整个人摇摇欲坠了,她皱眉,利索的过去一把先把人扶住了。
林乔杉指了指衣服兜,林雨桐就从里面摸出救心丸给他喂了。然后将他放平,伸手解他的衣领,见他呼吸比刚才好一些了。这才起身,去开窗户,通风一点的环境,对他有好处。
等开到第三个窗户的时候,林雨桐的手就顿住了。第三个窗户的窗台上,放着一副望远镜。她拿起来,放在眼睛前这么望出去,刚好看到对面楼的房间里。
隔着马路,对面是一家酒店。而如今看到的刚好是酒店的房间。房间的窗户开着,窗户下的桌前坐着个人,这个人脸上好几个地方贴着纱布,五官看的不十分分明。但总觉得有几分相熟。
她默默的放下望远镜,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张脸,看着怎么有些像是四号呢。
当然了,四号本人她没见过,可这四号的照片她见过。
难道他真是四号?!
她现在没空想四号为什么不归队的事,她只是急切的想要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