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这才发现。
傅愉的眼睛远看颜色很深,像是泼墨般,但是近看了以后,深处好像有一点微微发蓝的颜色。
他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的惊奇。
傅愉客气不失淡淡的问:“怎么了?我的眼睛让你觉得很奇怪?”
宁书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摇摇头。
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说:“...你的眼睛,好像不太一样。”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近看跟远看的感觉不一样,好像近看会更漂亮一些,远看更有气质。”
宁书只能用这么多的形容了。
傅愉的眼睛不能近看,他刚才险些都深陷其中,尽管对方跟他一样,性别是个男人。
“我祖上有长辈是F国人,我有一部分混血血统。”
傅愉给了他解答。
宁书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难怪。
原来傅愉还有混血血统。
他抬起手。
傅愉说:“你的姿势很标准,以前应该学过一段时间。”
宁书见瞒不下去,只好说:“是学了一段时间,但是弹得没有你好,你太优秀了。”
“我可以当做这句话是你对我的肯定吗?”
傅愉微垂下眼眸。
注视着他。
宁书不知道为什么,心有点微跳了起来。因为傅愉的眼眸太过专注,但他的表情跟神情又很淡漠。
给人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
但又无端惹得宁书觉得空气中的气氛似乎有一点点躁动,他忍不住先把视线给转移,然后低着脑袋道:“你确实很优秀,不用我肯定。”
“但是我想得到你的肯定。”
傅愉的话语从耳边传来。
淡漠而优雅。
宁书不由得抿唇。
傅愉先是自己弹奏了一部分的旋律,他侧过脸来。
那线条都像是上帝之手的勾勒。
宁书觉得自己的记忆不错,但是他跟着的时候,总觉得好像缺乏了点什么。弹出来的声音并不糟糕,甚至可以算的上是正确。
但是跟傅愉比较起来。
听着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宁书都不忍听下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傅愉站起身来,站到了他的身后,微微弯下腰:“我可能有一点强迫症,抱歉。”
他的手被傅愉的手抓着。
傅愉的手比他大,尽管修长又好看。但也改变不了,宁书的手在对方的衬托下,都变得秀气纤细了起来。
宁书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
因为他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超越了之前相识的米数。
傅愉之前给人的感觉一直很疏离淡漠。
但是此时此刻,他仿佛有了那么一点温度。他仿佛从高高在上的王座走了下来,朝着宁书靠近而来,然后弯下腰,握住了他的手。
宁书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弹奏出了一小段音乐。
傅愉站在他身后,在他耳边说:“你弹得很好。”
....
宁书挣扎回神的时候,发现天空下了雨。
那天琴房的事情让他跟傅愉拉近了一些关系,但仍然若即若离。
但傅愉会偶尔给他发一条信息。
例如:“最近有在练琴吗?”
宁书就会回答他:“我家里没有钢琴。”
傅愉便会回答他一句:“可以来琴房,我弹给你。”
就连宁书都觉得这种关系有点微妙。
他们好像不是很熟,但又不是不熟。
宁书收回思绪,打开了雨伞。
但是他发现有一个女生更需要伞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借给了她。
然后宁书就没有了伞。
那个女生要了他的联系号码。
说会尽快过来还伞。
宁书看着雨越来越大。
然后他就看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傅愉。
对方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宁书发现傅愉太高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愉把伞撑了过来,垂下眼眸,姿态优雅而贵气:“刚下课,刚好看到你在这边。”
两人共乘了一把伞。
这时候人不是很多,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
宁书察觉到一只手拉了拉自己。
傅愉提醒地说:“会淋到。”
两个人的距离越发的靠近了。
雨水滴落在地面。
风吹过来的时候,宁书察觉到对方高大的身影靠了过来。然后他就察觉到了自己头顶落下的雨,打湿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傅愉则是一样。
他整个人看上去从容而优雅,然后低头望着宁书,语气不失抱歉:“风太大,把伞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