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浠对温礼现在还处在捕猎的阶段,有些话她不能越俎代庖替贺明浠说,只能这样小心的表达。
或许正印证了那句话,被偏爱的往往都有恃无恐,经胡珠这么一说,也让温礼意识到了今天自己在贺明浠这里所得到的偏爱。
他这时候本应该安抚胡珠,然而此时却有些奇怪地、莫名感受到
了一丝窃喜。
温礼轻轻笑了一声。
胡珠将他的这个笑理解为他在笑自己幼稚,连朋友和朋友老公之间的醋都吃。
“我知道这样很幼稚……温老师,我只跟你说了这个,拜托你千万别跟明浠说。”
温礼摇摇头:“我不觉得这是幼稚的表现。”
胡珠:“啊?”
温礼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因为这恰好证明了明浠最好的朋友也同样很在乎她。”
胡珠愣住。
一股暖流盈盈流入心底,她忽然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浠她会对你……”
是情不自禁的话,但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收住了,为此胡珠差点没咬到舌头
。
温礼问:“什么?”
“没什么,”胡珠笑着说,“谢谢温老师开导,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豁然开朗了。”
温礼也回了一个微笑。
“你们在聊什么?”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胡珠侧头,贺明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衣服出来了,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
贺明浠走过来,又问了一句。
胡珠额了一声,而温礼只说:“没聊什么,我先进去换衣服了。”
贺明浠明显不信,她刚刚明明看到了他们两个说说笑笑的样子。
她知道问温礼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于是等温礼离开后,也顾不上她和胡珠还在小阶段的冷战中,直接又重复问了她一句。
胡珠肯定不能说,也强调了一遍他们真的没聊什么。
贺明浠当然不会傻叉到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但也不会相信他们真没聊什么。
绝对聊了,而且还不肯告诉她,搞得她更好奇了。
胡珠笑着挽上贺明浠的胳膊:“走吧走吧,我们赶紧去雪场跟他们几个男生会合。”
贺明浠奇怪地看着胡珠。
女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快,换衣服之前还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又笑得出来了。
不过她也懒得计较,毕竟她和胡珠平时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即使有点小矛盾,但只要一个人肯放下面子稍微服一服软,另一个立马就不计较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们还是好闺蜜。
本来还想等温礼换好衣服后一起去雪场,但贺明浠又想,不能老围着温礼打转,否则就显得她太舔了,就算是钓鱼那偶尔也是要松松钩子的,于是先跟胡珠去了雪场。
去到雪场,没看见陈向北和江弛,只看见另外两个男生。
“咦?”胡珠问,“他俩呢?”
“江弛那傻叉衣服搞错码了,拉着陈向北陪他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胡珠表示不理解:“怎么你们男的换个衣服也要人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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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胡珠不理解,陈向北也不理解。
又不用是什么需要家长带的小朋友,成年男人了,换个衣服也要他陪着。
但江弛坚持要陈向北陪着,
碍于兄弟面子,陈向北也只好答应。
更衣室里这会儿没什么人,陈向北坐在换鞋的长椅上边玩手机边等江弛换好出来,突然里间的江弛问了句:“北哥,你还在吗?”
陈向北比贺明浠他们几个都大上几岁,除了贺明浠不遵守长幼礼仪直接叫他全名外,其他几个人平时都叫他一声哥。
陈向北低着头,懒洋洋应了声:“昂,你北哥在呢,什么事。”
江弛酝酿了会儿才问:“北哥,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真香了?”
陈向北:“什么真香?”
“明浠啊,贺明浠,”江弛说,“她今天带了她老公过来参加庆功宴,你心里是不是挺不好受的?”
江弛说得委婉,但陈向北听懂了,但并没有直接回答江弛关于他对贺明浠“真香”的问题,而是笑道:“今天这庆功宴本来就是胡珠替明浠和温老师他俩设的局,我有什么不好受的。”
江弛八卦地说:“哎呀这又没别人,就咱俩,你就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你吃饭的时候脸色不好了。”
陈向北一时噎住,淡淡说:“我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这个。”
江弛:“那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明浠之前单恋你的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后面粘着你跑,现在结了婚又换了个人粘吗。”
都被明示到这份上了,陈向北也无法再骗自己了。
他确实一直只把贺明浠当成青梅竹马的朋友或者妹妹看待,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所以在知道贺明浠喜欢自己的时候,他除了震惊外,甚至觉得荒唐。
然而贺明浠大方承认了,她并没有否认。
她很大方地说,她确实喜欢他,但她也知道他不喜欢她,所以她不会强求他给任何回应。
“咱们以前是怎么相处,今后就继续怎么相处,我不会缠着你,你也不用在意我,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她这么说,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夹杂着属于她的豁达和乐观。
后来也听说她消沉了好一阵子,但他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时间去治愈,而不是让他打着安慰的旗号,在她伤口上继续撒盐。
再后来,贺明浠就彻底不喜欢他了。
这次他回国,为的就是找前女友复合,他虽然看着混不吝,但在感情方面却意外地执拗和专一,前女友是他正八儿经的初恋,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喜欢并交往的女孩子,即使分手了好几年,他仍旧没能忘了她。
而在他难忘旧情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前女友已经有了新的男友,并且这个新男友还是前女友学生时期的白月光。
就连陈向北都知道,在大多数女孩子的学生时代里,都会有存在这样一个男孩子,占据了她学生时代所有的目光和爱慕。
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前女友的白月光,于是输得彻底,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栌城。
这时候再见贺明浠,陈向北是真佩服她,佩服她说放下就放下,佩服她比他洒脱豁达多了。
贺明浠放下了
他,他为她高兴,同时也舒了口气。
可在今天,在真真切切看到她对温老师的态度后,陈向北又不可避免地有了种失去的感觉。
那个曾单恋过他的小青梅,如今喜欢上了其他人。
关键是这个其他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心里也同样特别尊重的温礼。
就连陈向北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能说男人骨子里都是贱的。
陈向北往后靠着身子,半开玩笑地问:“明浠现在都移情别恋了,你还想我说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她跟温老师还能离婚不成?”
江弛小声说:“要是他们不离婚,你会给明浠当小三吗?”
陈向北直接说:“你想死吗?”
“开玩笑开玩笑。”
江弛走出小间,见陈向北脸色不大好,赶紧找补道:“我就是挺惊讶的,她以前那么喜欢你……你也知道她的个性,对任何事都是三分钟热度,今天喜欢这个游戏角色,抱着手机喊老公,明天又会喜欢上其他角色,墙头多到不行,北哥你是唯一的例外,能让她认认真真喜欢了那么多年。”
“明浠喜欢的类型也一直是你这种,你没发现她迷过的那几个一次元人物也基本上是你这个类型的吗?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伤她太深了,所以碰见像温老师这种跟老师一样可靠稳重的类型,她一时间兴趣就上来了。”
陈向北睨着江弛:“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啊,就是惊讶,她以前那么讨厌温老师,天天在我们面前说跟温老师合不来,这婚早就想离了,现在转头就对温老师那啥了,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三分钟热度……”
陈向北出声打断,淡淡说:“换好了衣服就去找他们会合吧,别在我这儿装什么情感大师了。”
说完他也不等江弛,直接走出更衣室,江弛小声切了声,慌忙跟上去。
到雪场后,贺明浠见到他俩,疑惑道:“咦,你们从更衣室过来没看见温老师吗?”
陈向北一愣。
江弛张大嘴:“温老师他在更衣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