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不甘心,没有不屈服,那么便没有了生与死,生则生,死则死……我明白了!!”王林心神一震,因果、生死、真假,他始终在迷茫,始终无法看得完全透彻,但在这一刻,在听到那一声声连在一起的海谣中,他仿若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明悟了!
生与死!
如山一样,看生是生,看死是死。看生不是生,看死不是死。但最终,明悟了一切后,看生还是生,看死,还是死!
人人都有对生死的恐惧,正是因为这股恐惧,它可以演变成两个方向,一为顺,一为逆!
顺生顺死,是生死的第一个境界!
可若是化作那股逆意,便看生不是生,看死不是死,这是第二个境界!
世人常言,看透生死,看破生死,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看透,生死,也不可能看透,至多,也只是看轻生死!
在那股逆意下,轻蔑生死,方可说出那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之豪言壮语!这是置之于死地的决心,但这,绝不是看透!
生死的第三个境界,也正是王林追寻的道理,这最后一个境界,同样不是看透,也不是一股超脱,而是一句话!
这一句话,在王林脑中弥漫,可却说不出口,似总有一层隔膜在内,让他无法说出。
风雨之中,那一句句轻蔑生死,一句句不屈服的海谣回荡,渐渐地,天雷消散,闪电远走,那大海中的风浪,也慢慢的退下,一夜的时间漫长的过去,直至天空初阳抬头,一声声劫后余生的呼喊,在这船上不断地散出。
王林望着他们,脸上露出微笑,坐在船头,望着海天尽头的初阳,他看到了那只白色的飞鸟,在那初阳中飞舞,一声声嘶鸣回荡。
直至出海的第十一个月,在海的尽头,一片大陆遥遥可见,在看到那大陆的同时,船上传出了阵阵高兴的呼声。
与伴随了近一年时间的这些船员挥手,王林在黄昏中,带着那几个月前的海谣,离开了这艘商船,来到了这陌生的大陆上。
这里,有诸多的凡人国度,也有很多宗派与那或者似曾相逢的修士们。
那一个个国度中,有一个,叫做火焚国。
在这与他的家乡隔着大海的陆地上,王林神色平静,一步步的走着,走进陌生的天地,看着陌生的山,看着陌生的水,看着那途中所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他尽管没有在这一生来到过这里,但他的名字,却是在这十多年内,传遍了很多地方,也同样传到了这片大陆。
尽管不如在家乡那般赫赫声名,但这一切王林不会去在意,他就如同一个旅者,在一年一年中,在这陌生的大陆上,走过了一处处山山水水,走过了一处处国度城池。
转眼,便是三年。
从他离开赵国,已经过去了十九年。王林的身体,也不如以往,而是升起了疲惫,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拐棍,但仍坚持着,走出一步步。
宗派,他去了很多,仙修,他看到了很多,凡间的达贵帝王,他同样一一看到,渐渐的,他的名字,在这陌生的大陆中,被无数人知晓。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不管是哪一个宗派,人们都知晓,有一个叫做王林的老人,为当代大儒,他周游列国,似寻找着什么。
他的话语,随着年龄的越加老迈,开始少了起来,只是往往有些时候,他不需要说话,只是用其似蕴含了天地的睿智双目看人一眼,就会让对方迷茫在那天地中,不知苏醒时。
在第十九年的秋天,王林来到了一个弥漫了大量火山的地方,他来的时候,正是一处火山爆发之时,距离很远,王林可以看到天空的黑烟滚滚。
热浪从很远的地方吹来,落在他的身上,王林抬着头,望着天幕尽头那黑烟,沧桑的双目,透出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看到在那黑烟内,有一道白影走出,那白影是一个女子,青丝披肩,样子很美,她似正在从那火山爆发中收取一些什么,在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玉瓶,转身之中,她看到了远处地面上的王林。
这一眼,让王林难忘,让他身子一颤,仿若等这一眼,等了一千多年,仿若等这一眼,他等了一辈子,仿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等这女子,如今这回眸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