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居正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
“候大人,本官初到江南的时候,走水路渭河,发现渭河沿岸的河堤已经有多处年久失修”
“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户部每年都有专项银子拨下来,专司各处修补牢固河堤之用,不知道候大人……有没有按照皇上的旨意来做!”
官场上有句话,凡事讲究的是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
如果不是知道候知府插科打诨,为非作歹已经多年,他断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然而,候知府却没听出来语气有什么不妥。
事实上,他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大……大人!您可是在说笑,本官在金陵城做官多年,渭河河堤年年修补,从未出事,大人您多虑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绝不会出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陈居正目光锐利地扫了他一眼,就哼了一声。
“最好是这样!”
说完,陈居正就拂袖离开。
只留下候知府在那擦汗,擦了又擦。
刚才真是……好险啊!
如果他的表情有一点儿不对,巡抚大人可能就会看出端倪。
唉幸好幸好!
候知府正庆幸着,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陈居正刚上了马车,外面马儿被雨水打得嘶哑鸣叫,风夹杂着雨丝卷进马车里。
他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不过,陈居正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掀开车帘吩咐。
“调转马头,往景泰楼的方向去!”
“是!”
车夫应了一声,戴上蓑衣和斗笠,驾车往景泰楼的方向去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厮穿过雨帘,往衙门跑去。
“大人,小的亲耳听见的!大人不信可亲自去景泰楼查看一番!”
候知府有些半信半疑。
“好,你即刻去景泰楼,看看陈大人是不是真的去了!”
吩咐完,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就又吩咐。
“吩咐景泰楼的掌柜的,好好留意大人去景泰楼的一举一动,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都要一字不落地汇报!”
“干得好了,老爷我重重有赏!”
“是!”那小厮激动地答。
候知府看着他一溜烟儿跑开的身影,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
“陈大人,我就说么,打架斗殴,怎么可能只抓一边的人”
“我就说么,那个什么黄三爷,哪儿来的底气在本官的金陵城撒野!”
“本官早就料到他有靠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靠山原来就是陈大人!”
“看来……”
看来……大家都是道儿上的人啊!
既然都是道上的,那不如大家和气些得了,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么!
你给我提供方便,我也不挡你的财路,大家互帮互助,共同致富,多好!
此刻,景泰楼
打架之后,掌柜的又给她们换了房间,但毕竟上房有限,没被砸的更是没剩几间了。
所以,夏如卿和兰惜二人住了一间,芸妃自己住了一间。
那间临街的,最大的,自然就是赵君尧的了。
此刻,赵君尧正负手临窗,看着外面的大雨。
眉心有些忧愁。
渭河河堤的情况,他进城走水路的时候也看见了。
只是……当时没怎么下雨,河堤的情况还算好。
可这几日,已经连下好几场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