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所有妃嫔都商量好似的,离马丽仪远远的。
就连同住西淮宫配殿,素来殷勤巴结马丽仪的陆贵人。
此刻也紧紧跟在郑妃身后,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生怕靠近一点儿,就给自己惹祸上身!
而马丽仪对众人的疏离好像完全不知情。
整个人依旧沉浸在鹤立鸡群的沾沾自喜里无法自拔。
众妃嫔又是一阵无语:
‘这人怕是无药可救了!以后还是离远点儿吧!’
大家默默地又离远了些。
队伍继续前行。
宁寿宫很快就到了。
早有嬷嬷迎了出来,规矩见礼。
“参见皇后娘娘!”
夏如卿从凤撵上下来,客气地道。
“嬷嬷请起!”
“多谢皇后娘娘!”
那嬷嬷道了句谢就将她们引了进去。
夏如卿率领众妃嫔一路从正门走到正殿。
这一路虽然也是雕梁画栋,九曲回廊,宫中各处或宏伟壮阔或精致小巧的琼楼玉宇。
却再不复往日的繁华。
每隔三五步就立着一个宫女或太监。
他们面无表情地行礼,面无表情的起身,极守规矩却毫无人情味。
仿佛一个个冰冷的铜墙铁壁。
整个宁寿宫寒来暑往,不论外面如何繁华热闹,这里总是冰冷萧条。
夏如卿每个月初一十五带着后宫妃嫔来请安。
大家都多多少少习惯了。
除了在心头感叹一句:‘太后居然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的稀巴烂’之外。
其余的也没多少反应。
倒是新进宫的那几个,因为是头一回来。
这样的气氛让她们纷纷缩了缩脖子,满心疑惑。
‘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吗?怎么会混成这样?’
疑惑归疑惑,却并无人敢东张西望太好奇。
大家都一路无话,沉默不语。
进了正殿。
太后早早梳妆打扮,身着一身枣红凤袍端坐于高位上。
面色尚可,神色平静看不出息怒。
夏如卿领着众妃嫔进门,规规矩矩行礼问安。
“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机械地扯了扯嘴角,挥手叫众人平身,
然后该赐座赐座,该站着站着,大家按着位分依次排开。
和往常一样,
夏如卿硬着头皮坐在太后身边僵硬地拉着家常。
她并不擅长卖弄嘴皮,说出来的笑话也不好笑。
只好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寻找可以谈说的话题。
好在妃嫔中总有能言善道的。
左一句玩笑右一句聊天,加上程妃和惠妃时不时的帮衬。
气氛这才不至于太尴尬。
太后在深宫里浮沉几十年,岂能不明白眼前的沟壑?
被皇帝变相‘软禁’的这几年,她一直安安分分,没有丝毫异动。
永远一副看破红尘只想了此残生的模样。
皇帝想做孝子,她便好好配合做个慈母。
皇后需要孝顺以做天下表率,她便做一个好婆婆,为她博一个贤后的名声。
大家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她绝不会后悔她当初做的决定。
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选!
不,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进来!
太后半眯着眼,不紧不慢地扣着手里的佛珠。
偶尔开口,和皇帝妃嫔玩笑两句,其余的时间就不说话,听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太后扯了扯嘴角。
“好了!”
“时候也不早了,哀家身上有些乏,你们就先去吧!”
夏如卿如蒙大赦,连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