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管龚霄的态度,江上一战是秀拳头,露实力,看谁分多、谁分少,这下却死了个姓管的,我只怕管坎有什么血脉背景,两家打出了真火,那才是麻烦事。”
李周巍这么一说,李曦明略略点头,他也从邺桧的态度中体会到些东西,心中暗算:
“相较于对待长奚的刻薄,似乎邺桧自始至终都有些不与我彻底交恶的暧昧态度…想必…对这些紫府来说…某些筑基都不值得皱一皱眉。”
两人一合计,李周巍把这事情放了,转而道:
“况且晚辈露了相,只怕落入到有心人眼中,不是好事。”
李曦明点头,叹息道:
“我算是明白这些个紫府为何要养得力筑基了,倘若再有一两枚好棋,也不至于让你下场搏杀!你伤势如何?”
“虽然颇重,却无大碍。”
李周巍受的伤不轻,日常没有太多影响,李曦明只道:
“让那孙柏来,我明日走一趟东海,随手抓妖和着家里的宝药来炼了,很快就能把伱的伤治好,你服了箓丹就去闭关,先把筑基后期突破了。”
李曦明安排了事宜,环顾一圈,确保太虚之中无人,这才用秘法传音道:
“受箓一事,明煌如何看?”
李周巍早就想问他,借着这个时机,回道:
“真人突破紫府,箓气可有多少变化?”
李曦明略略一顿,摇头道:
“并无,一如既往,能弄火引气,精炼法力,我突破紫府之前少有斗法,故而在诸兄弟中最不擅长引用箓气,加之『谒天门』本就能引火,一时竟然看不出能耐。”
李周巍思索片刻,答道:
“晚辈这样思量…第一,家中紫府大阵不曾修筑,设坛求箓声势浩大,如今因为晚辈而观察我家的紫府不少,还是小心为好…如果实在不行,至少也要在玄岳山门行事。”
“还有一点…”
李周巍稍稍沉思,低声以法力传道:
“晚辈既然已经马上筑基后期,箓气提升修为的能力岂不是作了空?不如等晚辈…突破紫府,我家前后两位真人,加上仙器,能不能再设计去南疆、四海带一只紫府妖物回来…”
“到时候还顺便看出各种神妙的不同…兴许这法子还能帮助修炼神通…出其不意,甚至能当做底牌来用。”
“紫府妖物?!”
李曦明还真的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着实愣了愣,他自己突破了紫府,明白紫府有多难围杀,可打心底一想,这事情虽难,可不必打消李周巍的心思,毕竟筑基箓气也能长进修为,不必消耗在筑基后期,用来长进神通更好…
“好…”
他连连点头,两人收敛了思绪,这头的曲不识已经请示了从殿外进来,跪道:
“见过家主,见过真人,妙水道人带来了。”
他身后放着一石棺,看起来很结实,老头开了棺,果然有一女子躺在里头,身躯分了三段,分别从脖颈、小腹处断开,肚子里头空空,腹腔里就剩一颗干瘪的心脏。
“妙水道友被分了三截,虽然及时化解了创口之处的法力,服下了宛陵花,却也是性命难保,家主让孙客卿拼起来了…配合着小人『藏纳宫』的秘要,才算保住。”
老头虽然狡猾,不擅长斗法只擅长逃跑,却有些慈悲心,看着妙水的模样眉头紧锁,乞道:
“小人这些年因为水脉之事与她熟悉,妙水虽然年少时在东海混过,法力不甚干净,却是个好娃娃,平日安分守己…”
李曦明瞥了眼妙水,点头道:
“未死就好。”
他从袖中取了丹药,塞到妙水腹中,眉心天光下照,顿时明阳生发之力浮现,妙水面色一下红润起来,她猛地吐出口气来,骤然坐直身子,恍惚地看了一眼。
过了两息,她才出了棺,眼中清亮亮皆是泪,拜道:
“多谢真人!”
李曦明微微颔首,略有讶异,妙水在生死徘徊一次,似乎眼神都清亮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泪水涟涟,李曦明道:
“只是你被伤得太重,巨阙庭受了损,相关的功法与法术是修不得了,突破紫府更是不可能,稍等些日子,有了机缘,我再帮你治巨阙。”
妙水哭泣不止,她被砍成三截,体会自己一点一点死去,心中的折磨与震撼他人不能体会,只叩首道:
“谢过真人救命,小人不期望神通,也无如此妙法要修,得了一线生机,心觉庆幸不能言语,万事皆休,唯望回山见一见父母,相拥而泣。”
李曦明神色有些复杂,李周巍则点头让两人退下去,道:
“威锃在浮南大显神威,以一敌多,从容而退,若非有他和【重明洞玄屏】,浮南恐怕要退出一阵,如今受伤不浅。”
他袖口在桌案上一拂,立刻有三样法器浮现在案台上,皆是法光辉煌,边角圆润,符文复杂,竟然都是法器中极上品的物什。
李曦明看得点头,笑道:
“都仙道在东海这么些年,又到江北狠狠捞了一笔,果然是富得流油,得这三道法器…浮南、荒野的损失几乎可以不计了!”
李曦明说得保守,就算是东海散修筑基的一条命也未必能抵得上其中之一,那几个死在都仙道手中的玄岳客卿还真未必有这些法器的价值高!
李周巍笑道:
“正是因为这些法器厉害,需要炼化的时间也不短…都要一两月。”
“这简单。”
李曦明抬了眉,神通法力凝聚口中,轻轻一吹,一股明光拂过,这三样法器立刻被他神通炼化,一个个被天光托起。
那管坎使的一连串的寒铁小圈最先响动,这小圈呈银色,共计十八枚,个个不过拳头大小,皆作坎水纹路,李曦明随口道:
“这是【坎金围连环】,坎水中的上品法器,以束缚、纠缠为主,比之玄罚令、洞玄屏不能及,却可以够着明宫的赤焰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