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蕴另外一只手更是紧紧的拽着初意。
在这混乱中,她还好一些,算上上辈子的四年,年岁比初意大了好几岁,而初意时下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遇上这些动乱,怎能不怕?
不知在人群中缓慢前行了多久,才困难地走到分岔路,人流才逐渐稀疏。
顾时行松开了苏蕴的手腕,转回头看了眼苏蕴,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了一眼,见她除却衣裳除初有些许乱,并没有什么擦伤,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前边有客栈,先去那处整理一下衣物,一会我让人通知长清,让他派人来接你们。”他知她顾虑什么,所以也没有提出把人送回去。
混乱已过,让苏蕴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才点了点头。
可再看向顾时行,心思多了两分复杂。她一直对他有意见,时下他帮了自己,倒有些不自在了。
虽不自在,但还是垂下眼帘,开口道谢:“多谢顾世子相助。”
低下视线之际,目光触及顾时行脏了的衣服,便想起他上辈子事有洁癖的,他的衣服上几乎从没有过脏污。
时下身上的月白色长袍四处都是被蹭到污迹。
顾时行倒是毫不在意的低声“嗯”了一声,然后还是把她们主仆二人护送到了客栈,然后让掌柜开一间上房给她们主仆二人整理仪容,而他则是侯在客栈的大堂中,未曾上二楼一步。
像掌柜借来了笔墨纸,给苏长清写了几句话,然后塞入从掌柜处要来的信封中,封好。
给了银子掌柜,向他借用一下小二,把信给了小二:“把这信送到南武街户部尚书苏府,与门口的守卫说是顾家公子给苏家大公子的信,他们便会明白。”
听到户部尚书苏府的时候,掌柜和小二知晓这几位客人非富即贵,都不敢怠慢。
小二拿了信后便匆匆的出了客栈。
在等苏长清派人前来的期间,主仆二人也梳洗好了。但为了与顾时行避嫌,苏蕴一直没有从客房中出来。
许久后,初意也缓和过来了,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的与自家主子道:“姑娘你说这好好的怎会闹起了骚乱,可吓死人了。”
苏蕴微微摇头,起身走到面向着码头的窗户前。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打开窗户后,苏蕴往码头那边望去,虽然距离很远,但不影响所看到的。
方才起骚乱的地方依旧还有人手持着棍棒和刀子在打斗。
地上不知躺了多少个人,也不知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有人身上还在流着血,远远看到那惨烈的场面,苏蕴蓦地闭上了眼转过了头。。
走过来的初意看,往窗户外看去,当到了那场面也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忙把嘴巴给捂住了,避免自己惊喊出声。
苏蕴把窗户关上了,然后才呼了一口浊气。
初意缓了一会,才颤抖的道:“这、这怎就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苏蕴心情有些沉重,要是刚刚顾时行没有当机立断的跃过马车帮他们,不说那马会不会继续狂躁,就是那骚乱也不知会不会把她们给牵扯进去。
初意忽然想起了那对兄妹,随而道:“话说那兄妹二人要不是在码头那处见到了姑娘,跟了上来,说不定也会被牵扯到这骚乱中。”
方才有人打斗的地方,显然和码头很是接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对兄妹或因她而逃过一劫,但她也因顾时行而逃过了一劫。
原本是他欠了她,可如今这恩情倒是抵消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随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姑娘,楼下的郎君让送来了一护热茶。”
初意去开了门,然后接过了妇人手中的托盘,妇人道:“那郎君让我转述一句话给姑娘,说过一会姑娘的家人就过来了,先让姑娘喝口热茶压压惊。”
苏蕴点了点头,然后问:“大娘,你可知那码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随而无奈的说道:“这行行生意都有同行相争,而那码头的脚夫分为了两个派。两个派别的脚夫这平时为了搬运货物一事或多或少就有过争执,像是这回大打出手的,还是第一次呢,也不知这次伤了多少人,估摸着这码头得封上一段时间了,客栈的生意又该惨淡了。”
“多谢大娘告知。”苏蕴听到了信息,便也道了一声谢。
等妇人走了后,初意才把门关上。
等待的这半个时辰内,先有官兵从楼下经过,不久后又有马车停在了楼下,不一会那个妇人上来传话,说是她家人来接她了。
苏蕴与初意出了屋子,下楼时便见苏长清带着一行人等在了楼下。
苏蕴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哥哥只是派人前来,不曾想他竟会亲自前来了。
下楼之时也与顾时行对上了目光,但之时只是一眼就移开了。
顾时行平静的看了眼她那恢复了血色的脸,也移开了目光。
待苏蕴下到大堂,苏长清忙上前询问:“受伤了没有?受惊吓了没有?,”
苏蕴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顾时行,解释道:“刚刚在码头遇上了顾世子的马车,发生骚乱的时候,好在有顾世子相助,所以才没有被骚乱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