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听着,不时地‘嗯!’了一声,直到陈雪滢挂断电话,我还茫然地举着手中的手机,陷入沉思之中,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过了许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丢到书桌上,摸起刚才抽出的书,皱眉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我关了客厅里的灯,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着周鸣凤的一席话,心中有些烦闷,竟睡意全无,正翻来覆去间,房门忽地被轻轻推开,程雪慧悄悄溜了进来,她穿着花格子睡衣,怀里抱着被子,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躺到我的身边,把被子拉上来,伸手抱了我的胳膊,低声嘟囔道:“真是奇怪了,每次你回来,要是不被你抱着,我都睡不着。”
我无精打采地望着棚顶,摇了摇着头道:“抱着你,我就更睡不着了。”
程雪慧咯咯一笑,把小手放在我的肚皮上,摸了几把,眉花眼笑地道:“哥,那是为什么呀?”
我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把她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地道:“因为我总想侵犯你,这下满意了吗?”
……
周日的下午,外面天气很好,风不大,阳光很柔和,吃过午饭后,方芸熙和程雪慧都去了市区,忙着各自的事情,无论是芜菁国画馆还是思慧儿艺术培训学院,都有大量的筹备工作要做,两位院长都忙得不亦乐乎。
我站在芜菁国画馆的一间创作室里,背着手望着墙上的一幅作品,那是一幅《柳溪泛月图》,画卷之上,岸边垂着几株烟柳,渔翁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泛舟于浩淼烟波之中,头顶高悬一轮明月,水天连成一色。
婉韵寒用笔并不繁复,只寥寥几笔,便渲染出空幽深远的意境,其空灵巧妙之处,令人叹为观止,她虽非美术科班出身,但正因为如此,作品里才少了几分匠气,多出些许灵性。
我驻足欣赏良久,才从墙边走了回来,站到婉韵寒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现场作画,婉韵寒正在凝神创作一幅水墨山水画,皓腕轻挥间,笔下先是生出许多氤氲烟雾,数笔下来,墨云便弥漫开来,而云雾下面,生出几处奇峰异石,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座古拙质朴的寺庙便在山岚中若隐若现,画卷之中脱尽尘俗,俨然生出一种不凡气象,显然,她在天朝画的造诣上,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若非如此,江州书画艺术界的泰斗顾老先生也不会接见她,并且同意出任名誉馆长一职。
正看得入神时,瑶瑶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两人身边闹了一会儿,就有些发困,伸出一只小手,拉着我的衣襟,摇摇晃晃地往出走,我见了,无声地笑了笑,就把她抱起来,回到馆长办公室,瑶瑶像往常一样,坐在膝盖上,吃了些虾条,没多久的功夫,便把小手一松,歪着脖子睡着了。
我先将那半袋虾条放到茶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站起来,尽管动作已经很小心了,瑶瑶还是受到惊吓,猛然睁开眼睛,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怔怔地望着他,却不说话,过了半晌,她才松了手,吧嗒几下小嘴,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我哑然失笑,轻轻转身,把她平放在沙发上,将一只毛绒绒的玩具熊垫在她的小脑袋下面,随后将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我站在沙发边,望着瑶瑶恬静可爱的睡姿,心中欢喜,禁不住低下头去,在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接着转过身子,缓缓地退了出去,将办公室的房门轻轻带上,向创作室走去,刚刚走了几米远,上衣口袋里却传出一阵剧烈地震动,他忙摸出手机,翻出短信,看了过去,只见短信中写着:“叶书记,要让反对你的人理解你,要让理解你的人支持你,要让支持你的忠诚你,允许有人不喜欢你,但不能让他恨你,万一他要恨你,也要让他怕你。”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发现这个号码很是陌生,不知是谁发来的,一时好奇,就回了短信过去:“你是谁?”
我刚刚发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翻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叶叔叔,我是庞晓丽,爸爸刚才说过生日的时候,你会来家里作客,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