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康在电话中也明确告知了我,肖朝贵人品没有太大问题,问题在于他的能力和胆魄,他不是一个搞经济的料子,也不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但是此人胜在圆滑老到、且熟悉西江干部,虽然名列张绍文的四大天王之一,那也主要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并非指他与张绍文沾染有多深。
张绍文一系干部虽然都历经他手而起,但是起实质决定作用的并不是他,习惯于服从强势人物,这是肖朝贵的特点,在这一点上,肖朝贵与陵台县委组织部长翟化勇有些类似,但是肖朝贵更圆滑、更老练,这也是张绍文为什么要用他当组织部长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中午吃饭时候,我都还在琢磨这件事情,是需要坐在一起交交心才行。
当我提出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时,肖朝贵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肖朝贵知道自己不是当什么县委书记、县长的料,但是他认为自己担任一个区委副书记,还是绰绰有余的,而张绍文当初似乎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也是肖朝贵心生怨念的起始。
叶书记有背景、且有手段,绊倒了史来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淮鞍,本身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这也是肖朝贵想要加入圈子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蒋玉康和我关系密切,所以蒋玉康也若隐若现的告知肖朝贵,想要站队,那就宜早不宜迟。
两杯水雾缭绕的竹叶青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盆生机盎然的云竹青翠欲滴,肖朝贵瞅了一眼照壁上悬挂着的“知常容,容乃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的秘书孔令广很恭敬的将茶水注满,然后轻轻将门拉上,房中只剩下我和肖朝贵二人。
“老肖,你是哪一年参加工作的?”肖朝贵不抽烟,这倒是和我不一样,为了照顾谈话气氛,所以我也暂时就没有抽烟。
“我参加工作比较早,而且在乡里待的时间也比较长,后来因为是照顾夫妻生活,所以才从曹集调到了淮鞍市区,之后就一直在淮鞍没挪窝了。”
肖朝贵呡了一口茶水,轻声地道:“看着叶书记,才感觉到我们这一辈都老了,新陈代谢的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老肖今年四十七了吧,年龄不算大,你也是基层干部中老组干了,经验丰富,情况熟悉,眼下西江社会经济发展持续几年低迷,可谓百废待兴,可是要发展经济,那就需要有一个有力的组织力量来保证,我还要靠老肖你来替我稳固基础呢。”
我语言看似随意,但是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组织人事中的另一驾马车雷鹏。
“叶书记,西江区干部这一年多来一直人心不稳,尤其是这几个月,虽然曾区长也做了不少工作,但是西江区区情复杂,尤其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体制问题和包袱沉重,严重的拖住了西江经济发展的后腿,但是这既有历史遗留问题和国家大气候问题,也有干部人用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也是有责任的。”肖朝贵长叹了一口气道。
“老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着眼今后,西江区作为淮鞍市的脸面,理应有一个与其他县区截然不同的面貌,在淮鞍市里也应当有它特殊的地位。
说实话,我来了淮鞍这么久,也看了一些情况,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不容乐观,你方才说的企业经济发展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我更感到棘手的,却是我们的干部思想作风问题,整个西江区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得过且过、小富即安、不思进取的心态,而且在工作作风上自由散漫,没有丝毫紧迫感,甚至,这种思想作风在我们区县级领导班子里,显得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