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吸了一口烟,轻声地道:“慢慢来吧,总会有办法的。”
梁桂芝转过身子,走到沙发边坐下,笑着道:“前些日子,工作不顺,让我很是头痛,晚上只能靠服用安眠药才能睡眠,你来了,我是最高兴的,以后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
我微微一笑,忽地想起什么来,赶忙把手中的半截烟掐灭,丢到烟灰缸中,走到墙角,打开旅行包,从里面取出一件崭新的皮衣来,笑着道:“老领导,这是俞书记托我带来的,您家里那位可真上心,这款皮衣在省城刚上市,他就买了。”
梁桂芝抿嘴一笑,伸手扶了扶眼镜,笑眯眯地走过去,穿了皮衣,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轻笑着道:“大了一号,不过那块榆木疙瘩总算有良心,知道惦记我了,他啊!就该吃点单身的苦头,不然总是嫌我管得严,巴不得我早点离开。”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道:“老领导,你就不怕老俞在外面摘野花啊!照我说,还是应该调过来。”
梁桂芝微微一笑,把大衣脱下来,放在臂弯之中,摇了摇着头道:“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老俞这个人啊!我是知道根底的,他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儿。”
我摸着鼻子笑了半晌,又和梁桂芝聊了一会儿,直到天色黑下来,梁桂芝才笑着告辞,回到隔壁的房间,我关上房门,就脱下衣服,去了浴室,冲过热水澡后,他躺在浴缸里,拿着大脚丫子蹭着粗壮的大腿,摸着手机,给周媛拨了过去,可和以往一样,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挂断,我皱了皱眉,把手机丢到一边,往身上撩着水,咬牙切齿地道:“真不给面子啊!老师了不起吗?惹火了我一样收了你!”
早晨起来,我先在跑步机上做了会运动,又练了一会儿哑铃,直到胳膊有些发酸,身体微微出汗,他才满意地把哑铃丢下,取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了汗,转身进了浴室,洗漱一番,出来后,刚刚穿好衣服,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已经响起,他快步走了出去,与梁桂芝一起进了电梯,到三楼就餐。
三楼的餐厅很宽敞,能同时容纳上百人就餐,中间几个台面上,摆着各式精致的点心和菜肴,光粥品就有十几道,而此时前来吃饭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人散坐在各处,诺大的餐厅里显得有些冷清,我拿着盘子捡了些可口的食物,端到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过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梁桂芝也走了过来,拉了椅子,坐在我的对面,她捏着三明治吃了一口,转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收回目光,低声提醒道:“叶书记,到了纪委之后,要注意一个人。”
“谁?”
我也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两人此时的情形,像极了正在接头的地下党员,而不是两位身居高位的市委常委。
梁桂芝似乎也发觉到这种状况,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扶了扶眼镜,悄声地道:“你的副手,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田宏业,他是鲍书记点名提拔上来的干部,据说当初在挤走段永祺的时候,他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我心中一动,手里捏了油条,压低声音道:“梁市长,你仔细讲讲。”
梁桂芝微微一笑,轻声地道:“在鲍书记与段永祺矛盾公开化的时候,田宏业利用一起行贿案,突破了段永祺的一位得力助手,鲍书记带着材料到省委告状,省委领导决定一查到底,所以把段永祺调走,将段永祺的爱人双规了两个月,最后调查结果显示,段永祺夫妇并没有涉案,可为时已晚,段永祺还是出局了。”